什么,没用?
盛翘眼睫颤起来。
脑海里有了模糊的猜测,心脏却因为这个猜测狠狠揪紧。
纸片人老公,已经到了需要靠药物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起她的地步吗?
席寒时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用力闭眼。
然后再度起身,拿出了那个药瓶。
盛翘阻止他:“阿时,你不能再吃了!”
她努力地想要够到那个药瓶,可是手只能碰到他,碰不到那个白色瓶子。
盛翘急得不行,眼泪都快出来了。
男人却又吃了一遍药,看到她红着眼睛够那个药瓶,潮湿的眼睫才垂下来,将药瓶放了下去。
盛翘气急地想把那个药瓶给扔了,看到他的眼神,却是鼻子一酸。
席寒时眼睫潮湿地低眸,眼中好像藏着一轮被溺在水潭中的月亮。
盛翘忽然掉了眼泪。
男人轻颤的手指落在她侧脸,仿佛在触碰什么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半晌,才手指蜷缩地,轻轻地抱住她。
盛翘感觉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她脸上,才发现是她掉了眼泪。
男人就像是不得不放弃救命稻草一样的溺水的人一般,每一声都压抑着极重的呼吸,谁都不知道低哑轻颤的嗓音背后藏了多少情绪:“明天就是同学聚会了。”
他低沉的嗓音轻而沙哑:“可是我该怎么见你?”
我该怎么见你。
分别之后经年的妄想,还是反复徘徊不去的贪恋。
盛翘眼睛酸得厉害,却被他抱进怀里,那些潮湿的水汽像是海水一样漫过她的心脏。
盛翘听到他喑哑的声音低声道:“就这一次好不好?”
“我不该见你,”男人眼睫潮湿地低眸,“我也不该再见到你,翘翘,你不该出现的。”
即使是幻觉,也不该再出现了。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贸然出现只会是打扰。
他却仍然在幻觉中一遍遍地冒犯亲近她。
他不敢去想,这样的他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他要怎么样,才能在真正的她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克制有礼。
她如果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觉得他卑劣吧。
陷在沼泽里浑身泥泞的人,却妄图用清澈的水,豢养天上的月亮,被拒绝之后,还妄想着看着倒影就能了却残生。
盛翘心里酸涩得厉害,纸片人老公吻她的时候,就抱着他的脖子,让席寒时眼睫都颤起来。
直到席寒时都低眸松开她的手,盛翘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放开。
席寒时拿开她的手指,她就抽噎着掉眼泪。
她总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软。
果然,男人用力地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没有再强求,也不像之前那样,刻意地不理她了,而是像是在放纵自己般,低低地吻她,她的眉眼,手指,侧颈,还有他终生都不可能企及的亲密。
最后盛翘止住眼泪的时候,他在吻她的手指,指节还有柔软的指腹。
他的意识已经因为用药所以有些混沌,吻却是轻柔而珍爱的,混在潮湿的水汽里,像是为了赏月而沉溺海底数年的人抬头望的那一眼。
求而不得,所以反复妄想,反生怯懦。
我困在妄想和贪恋里太久,可是除了你,没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