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回不去了。
他不知道回收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一个人经历了多久黑暗的时光,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欺负,更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
他被规则绑架,回到游戏里,一遍遍地等,一遍遍地触着屏幕,望着她的方向。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盛翘更接近席寒时的心脏,没有人比盛翘更知道,怎么让他缴械投降。
盛翘泪如雨下,字不成句:“百年好合,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手指温热,触着她的脸颊,微微蜷缩一瞬。
“你以为我和别人走了?”
席寒时喉咙微紧。
盛翘掉着眼泪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脏被攥紧般剧烈地疼:“没有百年好合。”
她哽咽着抱紧他:“阿时不回来,不会有百年好合。”
席寒时已经做好她害怕的准备,都不敢握着她的手,可是看到她眼睛通红地掉着眼泪,心脏还是跟着颤了一下,等被她紧紧抱住,才眼睫轻颤地低眸:“翘翘.......”
盛翘哽咽着道:“对不起。”
席寒时潮湿的眼睫颤起来。
“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害怕,如果我一直陪着你,如果我知道那不是你,如果我没有回国.......”
盛翘心里抽痛,声音轻却沙哑:“你就不会被困在游戏里了。”
她还傻傻地以为,席寒时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是什么意外,又或者是什么实验手段.......才会变成游戏里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游戏剧情里的少年是他,游戏剧情双腿残疾,双眼致盲的是他。
连那个,低眸克制地吻她的额头的游戏CG都是她。
她只是以为是游戏。
可是对他来说,是永远没有希望的三年。
她梦到的结婚请柬也不是假的,他没有她消息的那三年,真的反复梦到过,甚至还亲手写过百年好合......
去他的百年好合。
盛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现在就把游戏给卸载了把那些记忆都删光。
还有路杭。
盛翘哽咽着抬头:“没有替代品。”
她不知道席寒时和路杭有关,如果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席寒时看见路杭一眼。
“没有别人,只有阿时。”
盛翘眼泪砸下来:“只有一个阿时。”
席寒时缓慢地垂下眼睫,反应过来,眼睫才慢慢地颤起来。
缀着雪花的浓密眼睫像是融在纯白的雪里,男人嗓音嘶哑而艰涩:“翘翘。”
盛翘闭眼,滚烫的泪水滚下来:“阿时不是数据体。”
“阿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带我回家的人。”
“我也想和阿时回家。”
男人眼睫颤着,等盛翘冰凉的吻落在他喉结,下巴,侧颈还有唇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程序停滞了一般,有些僵硬地,怔松地松着手指。
直到盛翘用力地咬了他的唇一下,才眼睫猛颤,怕她跌倒般,紧紧地揽住她的腰。
盛翘胡乱地咬了他好几下,眼泪落在他侧脸,烫得席寒时手指微抖,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去--
她拽着他的袖扣,和他接吻。
雪渐渐大了,周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有行人,席寒时也忘了准备的惊喜,只记得她伸手摸着他的眼睛:“我不会害怕阿时。”
“我只会害怕和阿时分开。”
........
席寒时眼睫轻颤地睁开了眼,身下是晃动着的池水,怀里是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