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周围都安静下来,褚越才艰难说道:“寒时。”
005突然痛恨席寒时身边的所有人。
宋竺远走高飞是迫不得已,褚越来求他也是迫不得已。
可是褚越和宋竺只是很难再见一面。
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怎么知道,席寒时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盛翘了。
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
盛翘醒来的时候席寒时在给她擦脸,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没清晰,就感觉到温热的触感落在她脸颊上。
盛翘眼睫颤了颤,混沌的脑海里自动勾勒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席寒时吗?
她昏迷的时候,就是他救的她。
男人收回了手。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席寒时才像是看出她想说什么,眼睫微垂,最后,还是把手放回去。
盛翘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在席寒时的制止中硬生生歪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动作很缓,可是席寒时却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指蜷缩起来。
盛翘还有些昏沉,马上就闭了眼,席寒时却阖上潮湿的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低头,很轻地,蹭了蹭她的脸,动作很轻柔。
温热的液体,却一滴滴地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怯弱。
他放弃反抗了。
他接受规则加诸他的全部枷锁。
只要她能像现在这样,能睁开眼睛看着他,对他笑,他愿意接受命运给他的一切。
他接受命运给他的一切,哪怕他的命运尽头,是一片漆黑。
只要她没事,他怎么样都可以。
盛翘休养了大半年,其中几个月都在看主治医生们为是否要为她转院而争执。
她还以为席寒时聘请了这些医生,应该会是做决定的人,没想到席寒时却只是给她削着水果,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争执。
盛翘问他:“你不想让我转院吗?”
男人把切好块,扎好牙签的果盘放下:“不用担心,好好休养。”
褚越和宋竺都不在,盛翘起初还觉得席寒时亲自照顾她有点别扭,但是很快就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件事,转而小声:“他们都说,你特别担心我。”
“你......你没有生我气吧?”
席寒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盛翘试探着表示要吃水果的时候给她喂了一块苹果。
盛翘咬着苹果,看了他一眼:“席寒时.......”
席寒时道:“脱离了危险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看着她:“好好休息。”
盛翘觉得有点失落,明明之前护士小姐姐还偷偷告诉她,席寒时每天都守着她睡:“哦。”
完全不知道,这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是席寒时几乎付出了他的所有,才换来的。
出院那天盛翘超级高兴,还仗着自己大病初愈的份上,抱了席寒时一下。
松手的人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心底低落一瞬,知道他不和她一起回去,看他下车的时候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更难过了。
男人立在人流当中,看着载着她的车辆远去,忽然想起她之前说,让他一定要去看她的毕业演出。
她的毕业演出,就在下一年,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他永远失去了和她的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