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翘眼睫慢慢地颤着,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抬头。
她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小时候还有二十多岁的年纪,碰到了一个世界上最最好的人。
他接纳她的一切不完美,温柔地陪伴,保护她,不管什么时候她需要安慰或者是偏爱,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她没有父母,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人,遇到的好事很多,坏事也不少。
有很多人帮助她走到现在,也有很多人试图拦住她继续前进的脚步。
可是她遇到了席寒时。
他一直在她身边,他永远在她身后。
盛翘忍不住红了眼眶,觉得把妆哭花了不好,又抬手想要擦,结果被男人握住。
戴着头纱的人视线里映出男人修长的,如同瓷器般冷白如玉的手。
他握着她的手,隔着头纱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深邃的瞳孔里是熟悉的沉静温柔,寒潭般的双眼里却落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在他的世界里,月亮和太阳同辉。
他的世界只有一轮不偏不倚照向他的月亮,他的世界因此满是光亮。
他何其有幸。
他们甚至忘了交换戒指,只是在神圣的礼堂相对静静地拥吻。
盛翘都忘了自己掉了眼泪,被他吻去才反应过来,眼睫轻颤着抬头:“阿时?”
她才发现:“你能看见了?”
席寒时低眸,声音很哑:“嗯。”
男人潮湿的眼睫轻颤,声音更哑:“翘翘很美。”
盛翘掐他,忍着眼泪埋他怀里,吸着鼻子小声:“这回真的没有请褚越他们,又要被他们念紧箍咒了。”
席寒时吻了吻她的侧脸,哑声:“是我的错。”
盛翘哼哼唧唧地埋他怀里。
说来是结婚,可是和平常好像没有什么分别,盛翘选在这一天是因为神明的祝祷,可是除了之前的曲子之外,他们几乎全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进行这场婚礼。
席寒时的视线只恢复了一瞬,好像只是为了亲眼看一眼他的新娘,就再度沉入了新的黑暗。
但是他不会沉入黑暗,他有他的翘翘,就永远不会被无望俘虏,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婚礼结束之后盛翘央着席寒时喝了点葡萄酒,席寒时握着酒杯哄着她,让她不许喝了。
谁知道有点上头的人居然拿着酒杯给他灌酒,席寒时眼睫颤了好久,最后还是在她的注视下把酒喝了。
盛翘抓着他的手指,哼唧:“不许停下,喝光。”
席寒时酒量还可以,无神的眼睛垂下来:“翘翘为什么想让我喝酒?”
盛翘有点醉了,很好套话:“当然是因为,那天我醉了,那,那你也必须醉一次了,他们都说酒后吐真言,虽然,虽然拒绝我的不是你,但是我还是要再问一遍。”
席寒时视力突然恢复了,眼睫潮湿的人低眸看着她,顺从地哑声:“好。”
盛翘瞪眼:“你还没喝醉呢!”
席寒时只好握着她的手,把酒喝了下去。
盛翘第一次尝试这么任性,看他喝光之后忍不住偷偷戳他,看他喝醉了没有。
席寒时眼睫颤着,但是落在她腰间的手指仍然收得紧紧的,像是不愿意她再松开一次,声音也像是染上了葡萄酒的芬芳,含着哑意,无限低沉:“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