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储觉得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有,他只看到鸢尾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然后就闭上了眼。
等再睁眼的时候,姜子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光,他抬了抬脚,身上并没有什么束缚。
姜子储往周围看去,除了那处有光亮的所在之外,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处发光之处走去,神情中满是戒备。
走了仿佛有一个月那么久,那个发光的东西才在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看起来,似乎是一只缩成一团的...鸟?
等到姜子储凑近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单纯地把那东西概括为鸟实在是有些浅薄。就只是单单站在它的前面,姜子储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强横而又盛气凌人,那种压力在姜子储出现之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疯狂挤压。姜子储只觉得自己在这种压力下仿佛要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他挤压成薄片的感觉。
压迫感过强,挤得他几乎要忘记自己原本并不需要呼吸。姜子储艰难地挣扎着,就在他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咦?”
那声音中夹杂着惊讶,还有些诧异,但是姜子储完全没有心思顾及这道声音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在缩小,由内而外地被挤成一团血肉模糊的馅儿。
那道声音出现之后,最让姜子储觉得放松的一点就是那股子压力总算是不再增加了,姜子储试着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原本被挤压得剧痛难忍的身体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活动自如,也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束缚感。
有一道人影慢吞吞地从那只巨大的鸟的身后绕了出来,他有些惊异地看向姜子储,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很是诧异。
那人姜子储也认得,是在梁溪城时救了自己的那个白老板,似乎生意做得很大,就连宣城都有他的铺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渊犹疑地开口,看起来神情很是紧张。
“不知道。”姜子储摇了摇头,看起来神情很是迷茫。“眼睛一闭一睁就到这里来了,我连这里是哪儿都不清楚。”
“啧,那还真是...”白渊咂了咂嘴,摇头苦笑一声,“看起来要是单靠你那个破烂一样的身子什么也不做就稳住灵魂的话不太现实。”
“你说什么?”白渊嘀嘀咕咕的声音太小,姜子储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白渊甩了甩袖子,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边那只硕大的鸟,“你看看这东西,你认不认得?”
“这...”姜子储重新盯着那鸟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认得,但是总觉得有些熟悉,而且...”
“而且什么?”白渊的两只手都插在袖筒里,很是感兴趣地问道。
“总觉得有些吓人,”姜子储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神情看起来有些忌惮,“就好像马上就要来啄爆我的头一样。”
“哦?”白渊听了这话之后,嘴角隐隐有些上翘,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姜子储很是肯定,要不是自己还在这里,面前这个看起来稳重的白老板怕是要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