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那瓶东西是什么，所以释放球状闪电的时候避开了青年的手。

老人捡起那瓶东西，开心地喊道：

“太好了，还没污染！”

他离开了村子。

我怀疑他疯了，在确认了他没瘟疫之后，就离开村庄，跟着他。

他的家在远处的山顶上。

我宛若一个幽灵，跟着这个疯子，一直来到他的家中，房间很小，散发着一股很难说明的味道。屋子里摆满了化学药品、实验仪器、培养箱还有一大堆小动物，有的还活着，有的是解剖后的尸体。令我感到眼亮的是这杂乱的房间里竟然摆着一架钢琴。

他就像没看到我一样，不断地进行着实验，差不多过了半天，他把睡着的我叫醒，说：

“杀了我吧。”

我说：

“你可以逃。”

老头说：

“村子已经毁灭了，我的徒弟康斯坦丁也被你杀了，现在我不想活了。”

我点点头：

“好吧。”

“不过请你把这个带走。”老头将个装着液体的小试管交给我。

“这是什么？”

“病毒。”

“病毒？”

“是的，这是能救人的病毒，我管它叫‘疫苗’。”他又递给我一本小册子，“只要按照上面的方式培养，就能培养出疫苗，疫苗促使人体内产生‘抗体’，就能救人的命。你把它们带回去，让王城的医生救生病的人！”

我沉吟了良久，最终问道：

“你会弹琴？”

“会。”

“你弹一个。”

他就坐在钢琴前演奏起来，我不知道他演奏的什么曲子，曲子也不算好听，不过我仍然听得很认真。

他演奏完了，说：

“一定要用疫苗救大家，科学的力量是无穷的。”

“行。”我答应他。

随后小屋湮灭于雷电之中。

那个老头令我震惊，他并不是爱惜生命的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他似乎并不为村民和徒弟的死感到悲伤，但是却妄想救所有病人。

最要命的是，我觉得他说得对。

科学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最终没有把疫苗交上去，也信不过教会医院。

我找到很多医生，他们说只要给钱就能帮我复制疫苗，但价格异常高昂。

我变卖家产，花光了所有积蓄，最终发现医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疫苗”。

我杀了他们。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尚未被销毁的瘟疫村找到了村中德高望重的大夫，他分文不收。

这次我没找错人。他认真研究了疫苗的复制方法，连续三天没有睡个整觉，终于能够种出携带着灭活病毒的菌株。

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救任何一个人，村子被肃清小队的其他人毁灭了。

医生也死了。

这场瘟疫自然没有蔓延到王城，或者说，还早得很。

在瘟疫中，一半的人是得病死的，一半的人是被杀死的。

我背叛了老头，我没能履行自己的承诺，甚至没能救一个人。

我最终离开了肃清小队。按理说，只要进了这个组织，就没人能活着离开。不过当时恰好小队内部出了问题，队长和另外两人产生矛盾，我的离开竟然没有引起他们的追杀。

我在酒店当个前台，经常揍人，但是我再也不杀人了。

我很爱钱，过去是，现在也是。我听说这块大陆上，有个崇尚科学的部族，等我挣到一百万拉，我就去那里生活。

科学的力量是无穷的。

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人打扰它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