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操心。”
“无需,无需。”
李道长和丁鸿几乎是同时开口答复,对视一眼,李道长笑道:“之前便已讲好,安小姐为贫道解技痒之忧,还谈什么酬谢!再说了,刚才也只是把脉,尚未探诊,如果贫道学艺不精,没准儿还要赔钱给您呢!”
安逸闻言一笑:“大师太过自谦。如果真如此言,您早就被逼得云游四海躲债去了,还能稳如磐石于此吗?”
李道长没想到安小姐居然如此有趣,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
“她的身体究竟如何?”
这般不合气氛的话自然出自素来不合时宜的丁鸿,李道长和安逸皆无奈的相视而笑。
“嗯,安小姐身体并无大症,还请宽心。不过嘛,”李道长言及此处,稍稍端正身姿,理了理宽大袍袖,捋了捋垂在胸前的几缕美髯,似是存心要耗一耗某人的脾性,才徐徐说道:“小毛病还是有一些的。”
“还、请、言、明!”丁鸿斜靠在座椅上,虽姿势悠闲,气势却不减半分,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安逸侧脸望向身边老板,心中腹诽:中医大夫诊病向来是四平八稳、架势十足,与西医大夫手拿化验单直奔主题的风格大相径庭,因此自己早有准备,反倒是老板为何比她还沉不住气?不过以老板雷厉风行的性格,此举倒也并不稀奇。只是别惹得大师生气才好。
而李道长心中并无半分恼怒,反而愈加明白了一些事情,凝视坐在对面的丁家小哥,两人眼神胶着,气氛凝结,都似在对方面容之上找寻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当安逸纠结着要不要化解尴尬之时,李道长却已笑容和善道:“贫道与丁小哥结交善缘已近二十年,性情上自然有几分了解,知您是个急性干脆之人。不过贫道还需再多问上一句:您对安小姐的基本信息了解多少?一会儿贫道也可省去一些口舌与顾忌。”
“我很清楚,请道长放心讲就是。”
二人对话把安逸搞得一头雾水,怎么大师还要询问老板了不了解自己?顾忌?有什么顾忌?突然她想到难道李道长要讲的话中有涉及到自己身体......某些部位的内容吗?
啊啊啊!天哪!这可不行!
“那个......李.......道长。”安逸心慌得舌头都不利索了,而且她一时也没想到要怎样开口:“嗯嗯......我的情况是不是涉及到一些......”
“妇科”这两个字她纠结该如何表达出来,直急得脸颊泛红,心中恨死了自己的保守迂腐,痛痛快快说出来反而不惹注意,自己如此扭捏只会更加难以启齿。可偏偏道理和行动很难统一,她只能眼巴巴望着李道长,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尴尬处境。
“请安小姐不必惊慌。其一,我们医者是不会当着外人泄露病人隐私的;其二,安小姐也没有此方面的大毛病。”言罢,老道士还给了安逸一个放宽心的安抚眼神。
大师果然是大师!李道长居然心有灵犀,自己表达的这么含糊都能理解!安逸心中给李道长点了无数个赞。不过,她转头看向身边老板,心想:“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我的亲人,还不自动自觉的避嫌走人!”要不是李道长那番话,她竟然粗心的没有意识到丁鸿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听自己病情。
丁鸿自然明白两人暗示,只不屑冷哼:“讲我能听的,讲她能懂的,烦请尽快开始。”心中却道:
我走?那我此番用心良苦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知道你这个女人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不想再被你蒙混过关吗?
不让我听?难道你之后会告诉我?而且你必定会叮嘱李老头儿保护你的隐私。
别看这李老头儿平时嬉笑怒骂,对于病人的请求却是极为认真。闹到最后,我反而一个字都落不着。
而你安逸能按照医嘱去做吗?结果呢,我只会落得个白忙一场而已,自己怎会任由此等局面出现?
做梦!
“老板,医生公布病情时,外人是需要避让的,有时亲人都不让旁听呢。”安逸终究鼓足勇气开口了。
“那是西医的做法,中医不必。”
“怎么会!我也是看过中医的,是一个规矩。”
“安逸,请搞清楚:医生是我为你找的,人情是我搭的,诊金也算你是工伤,由公司报销。不适合我听的,可以请李道长单独告诉你,但其它内容我需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