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甘心。”
嬴渊负手而立。
面对着眼前的一张韩国地图。
似乎,他又想起了当年那个,敢在吕不韦巅峰时期就与其对抗的少年郎。
他感觉自己变了。
曾经的胆气没了。
剩下的,除了一副与比少年郎苍老一点儿的空壳之外,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殚精竭虑与瞻前顾后了。
嬴庆没有开口说话,他继续听着自己的父王说道:“庆儿,牺牲了无数人,才建立起来的一个崭新国度,你说,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党阀林立,各派反秦势力勾结在一起,无论民生还是军事,都堪称一塌糊涂,所谓盛世,也不过是世人强行涂抹上去的一层伪装罢了。”
这样的事情,他是本不愿说的。
只是,今日的朝堂会议,他明显感觉到,嬴政有些好大喜功了。
且先不说,帝国内部的政治因素还未得到平稳,就连长城以及秦直道都未修缮完整,此时动兵,简直就是找死!
届时,各地一旦烽烟四起,帝国便有生死存亡的危险。
如此危急时刻,理应遵循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可是...
嬴政偏执的认为,只要有他在,帝国便乱不了。
事实也是如此,但是生死无常,谁能言断,再过几年的他,又是怎样的光景?
“父王,您是在为了晚宴一事而发愁?”
作为皇室宗亲,嬴庆自然也要参加那场皇帝陛下口中所谓的家宴。
而他心里也很清楚,所谓的家宴,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父王在异族这件事情之上拿个主意。
只要嬴渊定下了主意,其余人都不会反对,因为他有这个威望。
至于嬴政为何不愿拍板,这就凸显出了他的政治智慧了。
“是啊,孤要是说出的答案,一旦不合你伯父的心意,只怕,你伯父就要动怒了。”
嬴渊苦笑一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嬴政了。
嬴庆此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种事情,远远没有到他能够参与的级别。
不过,很快,他倒是想起了其它事情,“其实父王心中大可不必过多忧虑,自逐鹿之战后,纵观我九州之史,从未有过一个国度,能像大秦这般,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天下。
父王,其实你们都很伟岸,因为正是你们,完成了那等惊天动地、前所未有的事迹,没有前人的足迹可以印证,一切都需要我们摸着石头过河。
期间,很难不会发生失足跌入河中的事情,虽然伯父有些政策,的确不合时宜,但正因为他实施了,您才能判断出来,这条政策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嬴庆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听到他的话后,嬴渊瞬间心情大好。
他说的没错。
目前的大秦,的确是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很多事情,都没有前车之鉴,只能靠自己摸索着走路。
比如,一个婴儿,无人抚养。
他要靠自己,去开慧,去好奇一些东西、探索一些东西,然后在有所成长。
这期间,没有人牵着手走路,不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
但是只要站起来了,只要朝着健康成长的方向茁壮生长,总归会有好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嬴渊牢牢攥紧双手,紧握成拳。
一直以来,他都有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要让大秦二世中兴,然后绵延千秋万代。
他不敢想象,大秦江山延续下来的华夏九州是怎样的。
但是,应该不会比固有的要差。
大秦二世而亡是一个遗憾,嬴渊不会让这种遗憾重新发生。
为此,他敢做一切他人不敢做的事情,这搁在儒家弟子的眼里,就叫做‘敢为天下先’。
一个时代,总要有那么一两个人,在浩瀚历史的滚滚车轮碾压前,矗立起伟岸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