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黎桐送走之后,韦昭打算回屋休息,路过前厅外,听到有争论声,就走了过去。
前厅之中,吕涵君端坐在厅中,脸色有些难看呢,管家韦安站在一旁。
见韦昭进来,韦安施礼:“二郎。”
韦府不重虚礼,府中像韦安这般的亲近的下人都是直呼大郎、二郎。
韦昭点点头问道:“安叔,方才我从院中路过……”
说是安叔,其实韦安的年纪比韦昭父亲韦元康还大一些,不过府中如此称呼惯了而已。
不等韦昭询问,吕涵君长舒一口气:“安叔,你先下去吧,稍后我拿定主意了再告诉你。”
韦安回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吕涵君看向韦昭,眼中透着些许疲惫:“二郎,你也自忙去吧……”
韦昭皱皱眉,莫非是家中遇到什么困难了?
自从韦家被剥夺国公爵位,搬出御赐府邸,母亲身体日渐消瘦,大哥奔波在军中,韦昭自己又在国子监求学,府中全靠大嫂吕涵君操持打点。
这个年方二十的女人肩上担着一家的担子,平时管理府内颇有章法。
大嫂即便不是王熙凤那般办事滴水不露,也算得上精明能干,但此时她身上的疲惫感却是难以掩饰的。
“大嫂,可是府中遇到什么难处了?”韦昭问道。
吕涵君抬头笑笑:“无事,些许俗务罢了,二郎自去专心学业便是,你这几日养伤在家,学业要抓紧些了,国子监结业考核在即,可要上心些。”
“是,大嫂打理府中事务,也要多注意身体,若有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出个主意。”
吕涵君扑哧笑出来,指着韦昭道:“你啊,打小就会关心家里人,不像你那大哥,好了,我说无事便是无事,你还不信么!”
“大嫂既是如此说,我自是信的。”韦昭不再坚持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吕涵君又唤韦安进前厅去了。
良久,韦安从前厅出来,心思重重。
韦昭从一旁跳出来:“安叔,府中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韦安见是韦昭,笑呵呵地说道:“无事,二郎专心学业就是。”
又是如此搪塞,必是大嫂叮嘱过的,虽是好心,可我担心自己的生活质量啊!刚穿越来没几天的韦昭生怕府中再逢大难,总得早些知道也好思考对策。
在这个世界虽说做不到先知先觉,脑中多少也装着些跨时代的知识,帮忙参考一下总是没问题的。
“安叔,我知道你和大嫂是为我好,可我如今也十七岁了,安叔你知道的,大哥像我这般年纪的时候都成亲了,不妨说与我,我也帮忙出出主意。”
韦安叹口气,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二郎,斟酌再三说道:“少夫人打算卖掉长安城西的四千亩地和城中两个铺子,可买家临时压价……”
“卖地?府中何时到如此地步了?”韦昭大吃一惊,三年以来,韦府虽然落魄了许多,但是毕竟有底蕴在,到这种地步是他没想到的。
韦安苦笑道:“府中用度还算不大,可这几年来连年干旱,农庄收不上东西不说,还得接济庄户;朝廷屡次提升盐税,咱家的盐本就是从陆家买进的,如今更是亏损严重;大郎还要官场应酬,府中钱粮只见少不见涨啊。”
韦安顿了顿说道:“我和少夫人合计了一下,城中铺子开着无益;只卖掉城西的地,撑过这几年,等城南的庄子缓过来,问题还是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