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做了决定,今日为何?”
“那贾正道奸诈至极,已经说好的价钱再三反悔,借口咱家的地不是上等地,屡次压价!三千五百亩地,才肯出一万贯!”韦安说到此处不禁愤慨:“于是我和少夫人商量,看是不是再找别的买家看看。”
唉,韦安心里叹口气,如今年景不好,能拿出三两万贯现钱的没几家。
韦昭听完韦安描述,也觉得有些棘手,依据原主记忆,他大致可以理解这个时代的经济情况的。
每个时代的货币价值不一样,大周是铜钱和粮帛都可以用作交易使用的;没那么多钱,也只有长安城能基本实现交易用铜钱和银两结算,其它州县就差多了,甚至很多地方只用粮食做通货。
“安叔,那贾家压价借口是什么?”韦昭随口一问。
“咱家的地中包括几座山头,山上尽是无法种养粮食的岩石,还有一些毒盐矿……”
毒盐矿?韦昭瞬间想起来了,这种东西前世的他没少在文学作品中看到。
“安叔,这毒盐矿可能制盐?长安附近毒盐矿多吗?”韦昭试探着问道。
制盐?想啥呢。韦安笑道:“二郎啊,这毒盐矿可不能吃的,长安附近也没多少,零星几座小山头……”
没多少,这就对了,韦昭稍加沉吟,打算试试。
“安叔,我在国子监读书时,曾见过某本古籍上有记载,有将毒盐矿去毒的方法,依我看,我们不妨试试。”
“毒盐矿制盐?二郎此言当真?”
韦安年轻时随同韦元康走南闯北,见识不少,并不怀疑古籍是否存在,毕竟连年战火,失传的秘法古籍不可胜数。
但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制盐的利润,久居长安,韦安深知这其中利害。
盐政专营时期,自然是朝廷垄断制盐利润;即便是开放允许私营时期,也是少数家族垄断,就像大周如今,陆家垄断着河东的盐池,威望权势如日中天。
看到韦安凝重的脸色,韦安斟酌着说道:“自然当真,只是从未试过;安叔是在担心此法引来其他家觊觎吧?”
韦安点点头,一方面承认了自己的担忧,另一方面惊讶于二郎竟能看出自己的担忧,比起以前的少年,真是长大了啊。
“那这样,安叔你将卖地的事先缓一缓,我们先试一下,若是能制出盐来,缓燃眉之急,就先不必卖地了。”韦昭当即提议道。
这个提议既提供了另一条路,也留有余地,韦安当即表示赞同。
“嗯,我这就找几个可靠的人,二郎,可需要什么器具?”韦安思虑道。
韦昭凝眉思索一会儿,将需要的器具告诉安叔,让他尽快准备去了。
韦安走后,韦昭又回到后院找到大嫂,将自己和韦安的谋划告诉了她。
吕涵君听到先不用卖地了,俏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真要是开始靠卖地维持家计,韦府声誉自会受影响,她这韦家的长媳首当其咎。
欣喜一闪而逝,旋即吕涵君吩咐道:“行事务必要仔细些。”
两人商议完了,韦昭就去随着韦安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