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又能做什么?连人都没办法见,更别说出去找母亲了,一时间我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想一头扎入河水里就这样交代在这里算了。
心中的苦闷,从未如此刻这般剧烈,那种痛苦,好似唯有死才能够解脱,但最终我还是抗了过来,因为母亲现在还没有音讯,如果我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
我尽量地让自己冷静,将脑袋伸入到水中,大口地灌着河水,那种冰凉顺着食道倒灌,进入胃中,冰的让人全身发寒,身体不由控制地打起了冷颤。
身体上的痛苦,终于让我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我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有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这才让我不敢多想,而且使得思想也容易进入怪圈,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我瞬间便想到了一个人。
那人便是王智。
从我现在得到的信息总分析,我和王智是何其的相似,都是村里的人以为我们死了,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死,难道王智当初所经历的,和我现在一样?
我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乎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难怪熟悉王智的那些人会说他死掉了,现在恐怕有人来村里找我,得到的也是我死掉的答案吧!
问题还是出在公司里,我几乎已经肯定,只是不知道王智的父亲是不是也是被人诓骗走,并不是像人们说的去煤窑工作?
而他一直在忙的事情,是否是在找他的父亲?
我猜想着,却不敢肯定,毕竟没有见到王智,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不过我自己感觉,应该已经和事实很是接近了。
公司,我暂时是不能回去的,谁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万一到公司也找不到母亲,反而被他们用这个作为要挟的话,就更加的被动了,毕竟公司太过诡异了,他们所做出的事,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所以眼下我应该做的是先找到王智再说。
拿定了主意,心中没了迷茫,痛苦似乎也已经降到可以忍受的范围,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衣领立起,又把头发弄下来,遮挡了大半张脸。
随后,又用手捂着脸,假装着感冒咳嗽的样子,到超市买了口罩,这才匆匆地跑到村头等车,车一来就钻了上去,直奔市区。
当我脚落在市区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紧,离开了这么久,再回到这里,对公司依旧存在着恐惧。
下车的第一件事,我便是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了母亲的手机号码,焦急地等待,短短的几秒钟,我想了很多,怕母亲的电话没有人接,又怕不是她接的,反正是各种别扭。
但结果却让我十分的失望,因为她的电话根本就没有通。
我颓然地放下电话,悄悄走了出去,其实,这种结果我也想到了,只是内心里逼迫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独自行在路上,阴沉的天空,又开始落下了雨滴,出租屋的房租虽然还没有到期,但是,我却不敢回去,现在手机号码都没有,想要找到王智,等于是大海捞针,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先找到梁半仙再说。
虽然那次他消失的很突然,但没有迹象表明他是公司里的人,在这个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的地方,也只能找他,说不准他还能知晓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治好也说不准。
可惜梁半仙的电话,我也没有了,最后,只能是到通洲大桥找他。
来到通洲大桥的时候,这里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了,雨天里站桥等工的人和算命的都已经不在,我现在的样子,也不敢找宾馆住,只能在桥下蹲着避雨。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夜色,隔了一会儿雷声隆隆而至,行人越来越少,这边紧挨着丧葬一条街,到了夜晚,更是很少有人来了。
我缩着身子在桥下,本打算就这样睡一觉,但凉风一吹,却是冷得睡不着,便起身朝着超市行去,准备买一把雨伞和一些吃的,顺便再买一张薄被或者毯子,这样好挨过这个雨夜。
就在我即将走到超市门前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居然掉到了一个水坑里,水直接就漫过了腰际,折腾了半晌,这才爬上来,心里暗叹,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好像一切都会跟自己过不去。
我将口罩拿了下来,拧了拧上面的水,正打算再戴回去。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看了,只不过是个乞丐。”
我抬起头,只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都是年轻人,方才那句话,正是那个女的对男的在说话。
“你说这货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是不是有毛病啊,不然做什么乞丐?”男的穿着一个夹克,蹲在地上,瞅着我,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在他的头顶女的给撑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