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还有你。”好在这个世上,还有妻子愿意陪伴着自己,还有妻子,愿意对自己不离不弃。罗顷靠在琼竹怀中,长长地叹气。
也不知次妃的娘家人对次妃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次妃和王妃都出现在了灵堂上,王妃面容憔悴,却坐在该坐的位置上不动。次妃走到帐后看到王妃坐在那里,用眼神示意吴内侍,吴内侍会意,把次妃的椅子端过来要和王妃平齐。
王妃刚要说话,就看见琼竹走进,接着琼竹就对吴内侍道:“怎么,这座椅的安排,吴内侍有什么话要说?”
吴内侍听到琼竹的话,晓得这座椅不能调整了,忙对琼竹笑着道:“奴婢,奴婢……”
“把椅子放回去。”琼竹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才走到次妃身边,对她恭敬地道:“您坐在这里。”
次妃看着琼竹冷笑:“好世子妃,把我的位置放在你下面,简直是……”
“这是朝廷制度,特地翻过的。”琼竹只回了这么一句,就坐在王府下首,朝廷制度!次妃这会儿特别想大口地啐琼竹,然而看着琼竹一动不动,次妃怒极:“我头疼,我还是回去了。”
“次妃、次妃!”吴内侍急忙喊住次妃,对她轻声道:“您要走了,这不就让给王妃了吗?”
“人家是正妃!”次妃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然而不管是琼竹还是王妃,都没有因为这句话动容,次妃紧紧咬住下唇,既然如此,那就斗到底,于是次妃对吴内侍道:“把我的椅子放到王妃对面来。”
王妃是南向而坐,次妃如果坐到对面,其实也算是在下手,这也是允许的,因此琼竹和王妃都看着吴内侍把椅子搬过去,谁都没说话。
等椅子搬好了,外面的和尚开始念经,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灵牌上还是空着的,因为还要等朝廷的谥号下来,才能确定灵牌上怎么写。
东平郡王是在楚王去世的第四天到的,对这位堂叔的到来,罗顷有些措手不及,但东平郡王说的冠冕堂皇,他是专门为楚王丧事来的。罗顷也就按照礼仪把东平均为迎进来,并且因为东平郡王的到来,丧事进行的更加顺利。
每天三次拈香行礼,和尚们念经做法事,每到七天就要再做一次大法事,当二七已过,三七将到时,朝廷的使者终于来到了楚藩,带来的皇帝的圣旨,楚王谥号为恭,此后就要称为楚恭王。以楚王世子罗顷为嗣王,世子妃方氏为楚王妃,原楚王妃为楚王太妃。
就在使者要宣读圣旨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东平郡王开口了:“有件事,使者务必要知道!”
“东平郡王请讲!”使者虽然被打断,但还是很彬彬有礼地对东平郡王说话,东平郡王点一点头,对使者道:“罗顷不能成为嗣楚王!”
这话石破天惊,灵堂上的众人都惊呆了,王妃看向外面一脸疑惑。
罗顷也很惊讶:“叔王为何如此说?”
“楚王世子被请封已有十年,按照朝廷制度,他既为嗣王怎么东平郡王会有别的说话?”使者疑惑不解,想着只怕是东平郡王想成为楚王,毕竟楚王这边要是绝嗣的话,按照支系,那就是东平郡王这支承袭楚王。
东平郡王已经道:“小王也是刚知道一件事,罗顷都不姓罗,也不知道是哪家抱来的孩子,当初楚王兄并无生育能力,是纳了这位次妃之后,次妃为了争宠,才从外面买了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生的儿子。这么多年瞒天过海偷龙转凤,可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东平郡王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灵堂上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使者已经瞪大了眼:“东平郡王,你当要知道,这样诋毁,是会,是会……”
“我是有证据的!”说着东平郡王就高声叫来人,几个内侍走进,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东平郡王让他们把东西上面盖着的布揭开,托盘之上,有一张纸,东平郡王已经拿起那张纸:“这是当初次妃买孩子时候亲笔写的契书!”
帐后王妃看着次妃,次妃的脸色煞白,接着次妃就哭出声:“我没有,顷儿当然是王爷的儿子,哪里是我去买来的。”
“不要狡辩了!”东平郡王已经掀起帐子,瞧着次妃就冷笑:“不但如此,我还找到了当初居中的人,还有抱孩子进来的人。次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龙转凤,混淆皇家血脉,你的罪,诛九族都不够。”
“你胡说,你胡说!”次妃连滚带爬地从帐后出来,伸手就去抓住罗顷,罗顷一脸震惊地任由自己的娘抓着自己的手,次妃指着罗顷:“世子和王爷生的那样像,谁都知道他们是亲父子。”
“楚王一脉,男丁在左肋骨上,都有一撮毛,罗顷身上却没有。次妃,您难道不知道这点吗?”东平郡王的神色更冷了。
在帐内的王妃猛地站起,楚王的左肋骨上,的确有一撮毛,可是王妃从不知道楚王这脉的男丁都有这个特征。王妃看向琼竹,琼竹对王妃摇头,罗顷全身光滑,哪里会有这么一撮毛?
“顷儿刚生出来的时候,王爷就说过,怎么偏偏顷儿身上没有这搓毛,当时我还说,说都是因为随我,所以才没有这个特征。”次妃看着东平郡王怒火燃烧:“你为了得到楚王的位置,竟然含血喷人!使者,我就想问问,这样污蔑,该当何罪?”
两边都在争执,使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罗顷刚要开口说话,东平郡王已经笑了:“这会儿是死无对证,谁知道王兄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次妃,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吧,不然的话,我把媒人找来,你辩不清的。”
“我没有,顷儿就是王爷的孩子。”说着次妃就对帐内大叫:“王妃、王妃,您就这样看着他们污蔑我吗?”
王妃这会儿是真的糊涂了,难道说罗顷真的不是楚王的孩子?可是罗顷生下来的时候,王妃是仔细看过的,再说罗顷和楚王生的那么像,可要是假的,为什么东平郡王又会发难,毕竟这样的污蔑罪名是足以能让东平郡王被夺爵的。
于是王妃深吸一口气,走出帐子,对使者道:“孩子是我亲自看着生下来的,哪里就能……”
“王嫂你不用再掩饰,这件事你必定也脱不了干系。”东平郡王冷笑,王妃听到这话就怒了:“很好,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我就要问一句,楚王府真要买个孩子来做嗣子的话,为何不放在我的名下,而是放在次妃名下?难道我疯了不成,要为我设那么大的对手?”
王妃这话说的自然在理,使者也点头:“在京城时候,就知道了一些楚王府内的事儿,要说起来,除非,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