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南絮见这两人没有反应,顺着目光又往后瞧了瞧,也没见得什么奇怪之事,遂在二人眼前挥了挥手。
那两名白衣秀士面露尴尬,其中一人讪讪一笑道:“禾姑娘,并非是我等骗你,而是当真无人弹筝,不信你再细细去听。”
这句话也引来赵汗青、钟不负等人侧目,众人静静聆听,只听钟不负轻“咦”了一声。
禾南絮、赵汗青投过目光,唯有蛇婆婆不以为然,似是早就知道这其中奇妙之处。
只听钟不负道:“钟某自问走南闯北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奇事。”
看向那两名白衣弟子,笑道:“若钟某猜得不错,这筝音当是风吹泾水,乱流拍崖之音,宛若弹筝之韵!”
两名白衣弟子相视一笑,其中一人拱手道:“钟大侠一语中的,此河谷名为弹筝峡,正是因此而得名,不瞒诸位,我天音堂亦是因此弹筝天音而得名。”
“原来如此!”
禾南絮恍然大悟,不禁拍手称奇。
正说着话,众人只觉眼前瞬间开阔,一弯碧波湖水映入眼帘,这时另外一名白衣弟子说道:“此湖名为弹筝湖,再往前行,便是我天音堂了。”
这时候蛇婆婆一声冷笑,道:“原来姓柳的那个丫头,竟是这般与你们说的。小子,我问你,你可知道天音堂是何时才有的?”
二人听闻蛇婆婆对他们师傅柳四娘言语不敬,脸色便沉了下来,随即又听蛇婆婆这一问,心中又不免起了好奇之心。
于是点头,神色之中不免显露出一丝洋洋得意之色,道:“天音堂历时三代,虽在崆峒派八堂之中历时最短,可在八堂之中,武功实力不敢说排在第一,也是相差无几!”
蛇婆婆摇一摇头,却不再言语。
这叫这两名弟子见蛇婆婆如此,也实感无趣,虽然心中难免有些腹诽,但也不好再多言,只得转过身去,故而这船上再次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只见湖畔码头上,车马早已备好,六七个弟子站在岸上,有男有女,几人前方,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
年纪约莫五十余岁,比蛇婆婆年纪大致小上了七八岁的模样。
待船靠近后,众人只瞧这妇人头戴金丝狄髻,额间贴着一枚翡翠面花儿,上身穿着月白色竖领对襟袄,乃是卷草蝴蝶纹样的蜀锦所制,下身则着碧色团花马面裙。
身后两名贴身婢女,面容清秀,举止乖巧,一个替她捧着一杆玉箫,另一个则抱着一方古琴。
不待船停稳,一名弟子向众人介绍道:“诸位前辈,禾姑娘,那就是家师。”
蛇婆婆杵着蛇杖站了起来,望向岸上,恰巧与天音堂堂主柳四娘对上了目光。
柳四娘一见,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众人依次下船,柳四娘亲自迎了上来,彬彬有礼。
赵汗青、钟不负若论辈分,当比柳四娘低了一辈,只见赵汗青、钟不负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晚辈赵汗青、钟不负见过柳前辈。”
瞧得出柳四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绝代佳人,如今虽然上了年纪,但其仪态端庄大方,不失典雅气质。
只见她微笑颔首,道:“北侠赵汗青,侠盗钟不负,老身久仰大名!”
二人忙道不敢,随即便瞧柳四娘迎向蛇婆婆,深深作了一个万福,道:“一别二十载,不想蛇姐姐亦是满鬓风霜!”
“你也一样,这双鬓斑白,你我二人终是抵不过岁月留痕。”
蛇婆婆虽然冷眼冷面,但语气之中,却透着关切之意。
柳四娘看向搀扶着蛇婆婆的禾南絮,问道:“这便是百花谷的小公主?”
蛇婆婆点头道:“正是,如今也算是老身的弟子,絮儿,还不拜见师叔!”
禾南絮依言拜见。
这时柳四娘闻言,回首唤道:“瑶儿,快来拜见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