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暗暗起疑,可表面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还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言罢,身子一动,便跳到另一棵树上,轻巧灵动,几下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沈渊突然折回了原地,从树上轻悄悄的落了下来。
四顾之下,只听沈渊“咦”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莫非真是我疑神疑鬼?罢了罢了,正事要紧!”
这回说完,沈渊没有半分拖沓,他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功夫在此耽搁,遂急急忙忙朝着狮子岭方向奔去。
不够前脚才走,后脚一道微微佝偻的影子便从黑暗之中显现了出来。
不是仇翁还能是谁?
只听仇翁嘴角微翘,一脸冷笑的模样,悄声自语道:“臭小子,鬼头鬼脑,竟与老汉我来了一个去而复返,不过这等小伎俩在我面前,还是不够看呐!”
时过子时,沈渊终是来到那狮子岭与天台峰之间那条索桥之前。
定睛一瞧,纵使沈渊轻功再好,此刻瞧着两山之间那道万丈深渊,也不由叫沈渊心里打怵。
再看索桥,不过是四根极长的粗麻绳拴在两头。
两根绳索并排在上,是为扶手;两根并排在下,中间稀稀疏疏的铺着几块木板。
微风一吹,便可瞧着桥身上下左右的晃动,吱吱呀呀的乱响。
沈渊踱至崖边,探出半个身子临渊而望,只见这下方深谷氤氲,也不知能有多高。
但唯一可知的,便是自己若是稍有不慎落了下去,必然会粉身碎骨!
吞了吞喉咙,沈渊又望向对面,只见隐约间可瞧见几处昏暗灯火。
沈渊知道,师父定然就在其中!
既然到了此处,又岂能止步不前?
打定心思,沈渊左右仔细瞧了,绝无半个人影,于是呼了一口气,突然盘膝而坐运气内功来!
他一路施展轻功,耗掉了不少内力,这天台峰凶险无比,一个不慎,便会少不得一场大战。
那几个堂主便已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而那峨眉四老更是武功绝顶,还有许多崆峒派的弟子,虽然沈渊不将这些弟子放在眼中,但恶虎难敌群狼,稍有疏忽便可能是万劫不复。
这实在不容沈渊大意,故而他在这桥前盘坐,正是要使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
仇翁收敛气息,藏于暗中窥视,仿佛与周围山石融为了一体,又像豹子一般盯着猎物,伺机而动。
看着沈渊此举,仇翁暗道:“他坐在桥前做甚么?难道他还想往天台峰去救剑奴不成?他到底是何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沈渊突然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踏在丈外桥板上!
脚下临渊,恰好此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吹得索桥左右摇晃,沈渊忙抓紧身子两侧的绳索,稳住身形。
又往下瞧了瞧,沈渊又吐了口浊气,这脚下的桥板晃动不停,而前面那块桥板却隔了约莫三尺,莫看这两块桥板距离不长,但凡朝下面望一眼这无底一般的深壑,任谁的两只脚都吓得会发软!
加上这脚下桥板松动,沈渊亦怕自己这一用力,蹬断了板子。
于是只见沈渊双手抓紧两侧绳索,借双手之力一撑,再次跃向前方,只瞧沈渊腾空连翻,点踏这稀疏的桥板三、五下,随即便腾跃至这索桥对面!
才一落地,沈渊也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左右瞧了瞧,抬步顺着一条小径,隐入林中。
这时,仇翁现出身来,那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盯着沈渊,心中定计,“嘿嘿”笑了一声。
随即走至桥边,抬脚迈了出去。
与沈渊不同,仇翁落在索桥上,宛若闲庭信步,缓缓行至天台峰上。
绕过一片松柏青岩,一座石牢依山而建,石牢之外的平地上,搭着六间木屋。
中间空地之上的篝火忽明忽暗,周围三五个崆峒弟子,有坐有站,饮酒闲谈,那火上还架烤着两只山鸡,那香气顺着微风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