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娄旷这事之后,众英雄对这场接风大宴早已是兴致缺缺,不消半刻,便都各自告辞散去。
骆飞云也实在无心挽留,只与众人相约明日巳时初,再会于此,共襄盛会。
玄虚道长临去之前,特意寻到海觉大师,拱手道:“海觉大师,数年不见,近来可好?”
海觉起身还礼道:“玄虚真人客气,老衲还算硬朗,只是比之前些年,这精气神还是要差了许多,但瞧真人你神采奕奕,鹤发童颜,老衲自叹不如哇。”
玄虚道长抚须而笑,道:“不知大师今日可得空闲,贫道实在是想与大师叙叙旧。”
海觉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有此意,请。”
只见玄虚冲着海觉方丈、还有罗汉堂首座海远禅师伸手请道:“大师,海远禅师,请。”
正要移步,沈渊便忙挡在玄虚道长身前,脸色有些讪讪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玄虚道长疑道:“但讲无妨。”
“弟子与钟大侠一见如故,想随钟大侠通往山下一叙,不知......”
沈渊还未说完,便听玄虚道长言道:“且去便是,莫要胡乱生事。”
“多谢师父。”
躬身朝着玄虚行礼说完,又朝海觉、海远两位少林高僧施了一礼,正待转身离去,又听玄虚问道:“元俭何在?”
若是玄虚道长不提,沈渊险些忘了苏婉儿,左右看了看,却哪里也寻不见人影,无奈只道:“弟子不知,要不要弟子将她寻来?”
玄虚道长想了一想,点头说道:“无妨,且随她去。”
沈渊暗想:“苏婉儿毕竟是六扇门的,就连玄虚道长也不多过问,自己也不必太过上心。”
于是躬身行礼道:“既如此,弟子告退。”
待沈渊离去之后,海觉大师笑道:“玄虚真人收了一个好徒弟。”
玄虚摇头微笑,旁人见了只以为是玄虚道长谦虚罢了,却不知他这心里倒是真的希望沈渊能是他的弟子。
弹筝湖畔、天音堂。
苏婉儿立于桃林外,瞧着眼前那桃红如霞,正值缤纷怒放之时,偶有东风掠过,落英点点,清香扑鼻。不知怎的,苏婉儿此刻却是踌躇不前,不知自己该不该进这天音堂。
只见她轻举皓腕,折下一支花来,微微神伤,嘴里不禁念起这伤春的诗来:“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敢问道长从何处来,何故在此伤春悲秋?”
苏婉儿正是出神的时候,全然没有听见身后有人走来,乍闻这一句婉转清脆,犹如百灵黄鹂一般灵动的声音,顿时一惊。
此刻她仍是元俭奥张的装扮,被这一吓好险露了女声。
当即转过身来,不由怔然,心里暗道:“好一个钟灵毓秀、明艳动人的女子!瞧她不似天音堂中人,莫非便是他口中的妹子?”
原来,禾南絮与蛇婆婆用了午食,许是蛇婆婆上了年岁,过午之后,总要睡上一个时辰。她实在无趣,便出来往弹筝湖畔走了走。
恰好回来时,便看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立在桃林之外,一动不动,举止也甚为可疑,这才开口问道。
苏婉儿及时缓过神来,急忙作揖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乃武当派道士元俭,见过姑娘。”
但瞧眼前道士彬彬有礼,又一听是武当派的,禾南絮也放下一半心来,于是还礼道:“原来是武当派的道长,见礼了。不知道长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