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和目光横扫,早已是食指大动,那红烧的肘子色泽如红枣,肉味醇香,只是看着便是忍不住咽口水。
见得美食,公冶和早已顾不得别的,道了一句:“老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管了,先尝尝这肘子味道如何!”
说罢便夹下一块肉皮来,放在嘴中细细嚼着,只觉得这肘子皮胶黏酥烂,肥而不腻,满口的香醇,让人回味无穷。
“不错,能在此处吃到如此美味,实在不易,”
抬头看向老萧,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厨子,当真是好手艺!”
老萧嘿嘿一笑,在剑奴公冶和面前,多少还有些拘谨:“这掌勺的大师傅,是咱从承恩酒楼请来的,姓李,他可是咱们这儿地界中手艺最好的,据说他祖上给咱们太祖皇帝当过御厨哩!”
众人恍然,公冶和点头道:“难怪,难怪,原是祖传的手艺!”
转头看向中间那一铜锅,铜锅里汤色乳白,汤面泛着一层金澄澄的油汁,中间一尾收拾的干干净净、劈成两半并斜刀片成瓦片状的大鲤鱼。
虽说片片鱼肉连骨,但使箸一夹,那鱼肉便可轻松脱骨而起,可见刀功一斑!
汤中佐以火腿、香菇、虾米、冬笋,使其味鲜香无比,铜锅四周另有四个菜碟,乃是菠菜、豆腐,萝卜以及提前煮透的粉丝。
公冶和自小在华山长大,自然知道此地佳肴,这奶汤锅子鱼正是不可多得的佳肴,这上好的汤须是以羊骨、鸡、鸭、干贝等煨成奶色上汤,而鱼则必须是黄河鲤鱼。
那四个菜碟乃是待这锅中鲤鱼吃过一半后,再将这菠菜豆腐、萝卜粉丝下到锅中而用。
公冶和只夹了片鱼肉放在嘴里,登时便瞪大了眼睛,只觉那鱼肉入口即化,鲜嫩无比,肉里带着汤汁,那鱼羊相会,正是无与伦比!
“好吃,好吃!”
公冶和赞不绝口,“怕是那皇帝老儿也没有这个口福罢!”
在看旁的,一盘清炒的薇菜,此时倒是正当时候,另一盘热菜便是箸头春。
莫看那头两道热菜讲究,但哪一个也不如这道箸头春更让公冶和欢喜。
只听他抚掌道:“老子这几日正想着吃这烤鹌鹑,当真是想着什么便来什么!”
当即抓起来一只,撕下一片肉来,蘸了椒盐投入嘴里。
见得公冶和吃的有滋有味,其余人也是安耐不住,尤其是沈渊,听得师父如此称赞,想必这味道的确有独到之处,也是等不及,与赵汗青、老萧二人告了声罪,第二个便下了筷子。
酒足饭饱,公冶和便吵吵着定要去见见这厨子,趁着酒劲儿,恨不得要与人家拜了把子,老萧说此人早已回了,可公冶和偏是不信,沈渊拦也不住,只得由着他跑火房去,见老萧所言不假,这才作罢,又讨了一壶杜康,回了屋去。
此时夜色清朗,沈渊也是无意去睡,便坐在廊下抬头望月,忽然有感,自己出山还不过半年,却是仿佛好久都没有似今日这般赏月发呆,不禁觉得有些惬意,只是遗憾他的南絮姐姐不在身边。
正想着此处,只听着身后不远,莲步轻盈,转过头一瞧,正是林月瑶。
此时她外头套着水绿薄纱的褙子,里头穿着牙白色的襦裙,当真是清丽绝色,出尘脱俗。
沈渊忙起身问道:“月瑶姑娘也没有休息呐?”
林月瑶揖了万福,又点一点头道:“沈大哥,你也没睡。”
沈渊笑了笑,道:“实在睡不着,难得的清闲自在,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
应是触及伤心事,林月瑶眼圈微红,颔首而立,没有作声。
沈渊暗骂自己多嘴,惹得林月瑶伤心,也是他最怕女子伤心而泣,若真是流下泪来,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
左思右想,情急之下道:“你就不好奇,我师父让我毁的那三把宝剑,现在何处?”
林月瑶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不是毁掉了么?难道......”
沈渊左右一看无人,嘿嘿一笑,道:“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万万不要告诉别人!”
林月瑶点头称是,便随着沈渊一路往后院去了,到了车架子旁边,沈渊又笑道:“你等着啊!”
随后伸手往车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
看见沈渊神色异样,林月瑶心中关切,于是问道:“沈大哥,怎么了?”
沈渊没有理会,只俯下身子探头往车底下看,大惊失色,有气无力道:“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