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心中不甘,想要起身,可是头中一阵晕眩,视物亦开始有些模糊。
何有道居高临下,冷笑一声:“不必强撑着了,想要找我报仇,下辈子罢!”
袭击朝着丁胜等人摆一摆手,接着道:“咱们可以走了,去会一会天罗帮的帮主。”
沈渊模模糊糊之中听见这么一句话,心中瞬间大骇:“苏婉儿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若是被天罗帮帮主魏墨知道她与我通风报信,岂不是害了她!何况,她又是大哥心上之人!”
一时急火攻心,又呕出一口血来!
随即再也支撑不住,而他闭眼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丁胜抱着苏婉儿,给在何有道后面,抬脚迈出这土地庙的门槛。
接着,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待到醒来时,沈渊只见自己已不在土地庙正殿之内,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慢慢起了声,缓了缓神,这屋子狭小昏暗,倒是收拾的干净。
突然一个激灵,感激左右去摸,待摸到北冥剑,转过头一瞧,这才松了口气。
而且,那三柄被窃的宝剑,也在一旁整齐放着。
沈渊暗道:“许是那何有道许是没有注意这些。”
外面雨声已息,透窗而观,只见天上云光清霁,地上积水亦是水光潋滟。
瞧着院墙,沈渊大概晓得,此处当还在这土地庙中。
这时一个六十余岁的老汉,端着一面铜盆,小心翼翼的往这屋子走来。
看他穿着,当时此间庙祝,沈渊下了床,忙去帮着将屋门打了开。
那老汉见着沈渊,笑了笑道:“公子醒了,快洗洗脸!”
沈渊点一点头,说道:“多谢老伯照拂,不知眼下是个甚么时辰?”
老汉道:“方至午时,老小儿这就给公子备些酒菜来吃。”
沈渊一听便急了,暗道:“眼下赵大哥和师父他们只怕已过华州,那天罗帮已在华阴设下埋伏,若不及时报信,只恐不妙......”
一念及此,不禁又想起苏婉儿来,“眼下她被何有道所擒去,也不知是何结果,只恨那何有道手段卑劣......哎,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看来,只有尽快寻到何有道这狗贼!”
这些个念头不过转瞬之间,抬眼看老汉就要出门备饭,沈渊忙拦了下来。
谢道:“不劳烦老伯了,我还有要事,只是敢请老伯寻一套干净衣裳来......”
沈渊怕身上血迹惹得师父和众人担心,问过了话,同时又想好了说辞。
老汉早就看见他身上血污,笑了笑道:“小老儿早就备下了。”
转身从一只木箱中取了出来。是一套灰色粗布的裋褐,肩头那还打着补丁。
老汉讪讪而笑,道:“公子莫要嫌弃,咱们寻常的农户,家里没有像样的衣裳,公子将就这穿。”
沈渊双手接了过来,道:“老伯莫要在公子公子的叫,晚辈不过是江湖浪荡子,哪里是什么公子,不瞒老伯,咱也是从这大山里来的,幼年时更是吃了一阵百家饭,没有您老说得那般贵气!”
一听这个,老汉也笑了出来,道:“那便好,那便好,若是与贵人们说话,教老汉实在是拘谨的很,浑身不适哩!只是不知小哥身上的伤势......”
沈渊神色一黯,叹了一声道:“不瞒老伯,身上这伤势,如今又与我又甚么关系,左右活不过七日了。”
“小哥,此言差矣。”
老汉摆一摆手,又给沈渊倒了碗茶吃,
“你且坐下,老汉我虽是没见过甚么世面,却也知人活不易,莫说是七日的命数,便是只有一日,也当莫留遗憾。我已是这黄土没了脖子的人,这辈子没别的,独剩下数也数不过的遗憾,如今更不知还有多少时日的活头,倘若有朝一日两腿一蹬、咽了气,只怕也是抱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