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老夫也有耳闻?”
王越愈发好奇,追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尚书大人可曾记得强人锦衣卫指挥使门达手下,有个爪牙,十分了得。”
听得汪直提示,王越负手思索,忽然转身道:“莫非就是那个何有道?”
汪直点一点头,道:“不错,此人如今投了我的麾下。”
王越微微一怔,忍不住出声劝道:“此人歹毒且妨主,汪大人要用他,可要时时提防,听闻这何有道当年在京城搅风弄雨,替门达做下不少恶事,当年袁老大人蒙冤入狱,有江湖义士来救,也被这厮害死,老夫依稀记得就在那年端午,不过老夫也是听闻,据说那义士夫妇死状极惨,可惜可惜啊!”
汪直踱步至门前,举头望天,心有所感,叹了一声道:“咱家年幼,不知当年情形,不过这一遭出去,倒是认识个人,而这人正是当年那义士的遗孤。”
“哦?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王越搭着话,可这心思却飞到了别处,暗道:“这江湖之事与我何干,这汪直终是年纪尚轻,不够稳重,心里所想亦是浮云不定,变幻无常。”
汪直正说得兴起,并未觉得不妥,继续道:“两月前杀胡关外与鞑靼打了一仗,尚书大人可知否?”
说起战事,王越立时来了精神,忙道:“自然知晓,鞑靼万余骑兵扰边,听闻多亏三位江湖英雄入万军之中斩将杀敌,才得以退兵,否则杀胡关定然损失惨重。”
汪直嘴角一勾,故意问道:“这三人名姓,尚书大人可知?”
王越道:“此三人虽是江湖草莽,但大义大勇,如此英雄我岂会不知?据说一人为山西虎啸堂的堂主,名作赵汗青,另一人有黄河侠盗之称,大名唤作钟不负,倒是最后一人名不见经传,年纪轻轻武功了得,据说大名叫做沈渊,好似是从京城来的。”
“不瞒尚书大人,去年那妖狐夜出一事,搞得全城人心惶惶,也是多亏沈渊相助方能破案,咱家亦是因此与其结缘,”
忆起这些往事,汪直不由惋惜道,“无巧不成书啊,尚书大人,这沈渊便是当年的遗孤,也就是永平府青云庄庄主,沈钧之后。”
王越听罢一惊,道:“岂不是说,这何有道与沈渊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督公用了何有道,只恐会招来麻烦!”
汪直却不以为意,笑道:“无妨,便是他又通天彻地的手段,若想找咱家的麻烦,也要掂量掂量他自己又几斤几两,这群人终究是跑江湖的,成不了甚么气候,若要招惹朝廷,便如同蚍蜉撼树,自寻死路而已。”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家自然也知道何有道这老匹夫也是一个隐患,此番让他去行刺满都海,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总而言之,若是何有道去了鞑靼汗廷,定然不能活着回来。”
“既然督公已然是胸有成竹,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若无他事,老夫便回去了。”说着拱一拱手,便要离去。
却听汪直道:“尚书大人,不忙,还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王越暗道:“此子倒是耐得住性子,想来这才是今日正事。”遂道:“督公请讲。”
汪直迷了眯眼睛,正色问道:“马文胜马大人奉旨意整饬蓟门至辽东边备,却屡次上奏弹劾辽东巡抚陈钺,如今二人结怨颇深,也不知他二人说得孰真孰假,故而向问一问尚书大人对这二人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