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里有三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一是白虎帮为非作歹恶贯满盈,二是富贵商大肆垄断哄抬物价,三是官老爷坐视不管为虎作伥。这三件虽说是人尽皆知却都为了自保敢怒不敢言。
这些个腌臜事儿把永州城的欣欣向荣当成蒙面行恶的遮羞布,若扯开这块布,看见了便是支离破碎的繁华浮影。
一行人穿过噪杂的街道走到一条清净的巷子里,然后在一户门口栽种了梧桐树的房子处停下。
“这是?”祁慕白一脸的不解。
“我在永州的一处房产。”宫九栾回道。
祁慕白哑然,在心里开始悄摸摸的嫉妒,财大气粗的人果然到哪都有房子。
待他们收拾妥当之后,宫九栾对祁慕白说:“永州城的状况应该不比京都轻松到哪去了。”
“此话何意?”
“先前我身处宁州,而宁州与永州相临,所以这里的情况我稍微有所了解。永州有个江湖帮派叫白虎帮,白虎帮霸占码头,掌控了永州这一带的河运,平时里惯做些欺男霸女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宫九栾如是说。
祁慕白听到这里不由得皱紧了眉心,“白虎帮这么做岂不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这一带官员莫非都是纸糊的老虎不成!”
宫九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迎着祁慕白愤懑不满的容色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恼怒,这一带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能和陆域明沾点关系,他们不作为是他们的事儿,眼下主要的就是您要握定手里的权力,先前他们欺上瞒下尸餐素位,现在正好方便了我们插手。”
祁慕白在心里这么一寻思,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难道就这么放任白虎帮肆意妄为吗?
“可是先生,白虎帮怎么办?”祁慕白问道。
宫九栾挑眉笑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
“这就不用殿下费心了,江湖的事儿还是按江湖的规矩办最为恰当。”
“如此,便劳烦先生了。”
……
几人一连在这座宅子里待了五天,各大势力派出去打听他们踪迹的探子统统无功而返,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几个人就一直窝在闹市的一角深居简出。
陆域明不断地传信来问消息,可崔勇兵无论如何都寻不到宫九栾他们一丁半点儿的踪迹,这可把崔勇兵给愁坏了。
愁的不光是崔勇兵,白虎帮的帮主陈德彪这几天也是如坐针毡。自打知道了宫九栾要随康王一同遣回封地后,陈德彪一直胆战心惊的,还着重下令让帮里的兄弟安分守己收敛性子。
外面的势力心怀各异,却一点都不耽误这座小院子清闲安逸。
许春风和言和这几天总不见踪影,宫九栾不是在屋子里看书就是在屋子里喝茶,祁慕白知道她嘴巴毒也不自讨没趣凑上去找数落。相比之下圆戒倒是友善的很,可小和尚总一天到晚念经,祁慕白着实是无聊的紧了,就坐在旁边的蒲团上一边看着圆戒念经一边叹气。
“好端端的您叹什么气啊?”圆戒被他扰得清净全无,只能睁开眼无奈望着他。
“你在白云寺的时候也是这样成天念经吗?”祁慕白好奇问道。
圆戒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倒也不是,平日里有师兄弟和师侄们在也算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