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煌的石禄堂管着乾虚阁大大小小的买卖,而且北羌军队的粮草交易也是他在做主,虽说繁忙但他人现在就在北羌,不会打探不到消息。
屋子里被许春风关了窗,火盆烧的还正旺势,宫九栾觉得更加烦闷了,心里有股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偏偏祁慕白还起不到一点用处,他的好哥哥又是个病秧子,现在全靠江唯吊命才没让那口气沉下去。
顾兆麟惯会没事找事!
“承煌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宫九栾问道。
“这倒是没说,不过应该快了,北羌那边出了这档子事他还得过来跟您请罪呢。”许春风一边帮宫九栾按摩一边说。
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
北羌。
顾兆麟懒散地窝在榻上,手里边攥着自己那出逃皇弟的画像,眼睛半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打下一排阴影,薄唇勾起,撩人的弧度带着强烈的嘲讽。
“先前还真没注意跑了一个小崽子,竟去庙里做和尚,真是浪费了他这一身血统。”
男人开口,醇厚磁性的嗓音让人不经意沉沦。
守在一旁侍候的人却恨不能捂住耳朵——这算是哪门子事,好歹也是血脉至亲,打断了骨头还得连着筋呐,这位主子倒好,偏生杀了所有人,这还没光明正大登基呢,但北羌朝野上下都知道,他们的皇上现在就是个傀儡。
儿子拿老子做傀儡,真是罔顾人伦!
改明儿等真继位了怕更是个残暴的主儿!
还知道提血统,怕是顾兆麟手里沾的血不少都是跟他一样的血统,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六皇子就在边境搞出这么大动作,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骨子里野蛮狂妄的狼是做不到克制的。
“乾虚阁在国内的生意怎么样了?”
顾兆麟唤了心腹进来问话。
程乙回道:“应您的吩咐让人做了手脚,确实是乱了一阵子,不过……”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顾兆麟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不过,石禄堂的承煌反应实在太快,没过多久就解决了制造的事端。”程乙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怕极了,唯恐因为办事不力惹了顾兆麟不悦自己小命呜呼。
可谁知,顾兆麟听了既没有不满也没有动怒,程乙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眼,发现他居然笑得灿烂。
“毕竟是那人手底下的,你们斗不过也正常。行了,退下领赏去吧。”顾兆麟挥了挥袖子,程乙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然是个不耐烦的面色,他不敢多做停留就立刻走了。
出了门后,程乙摸了把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方才紧张渗出的汗。
真没成想啊,主子今儿居然转性了,还能领到赏,程乙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其中关系。
承煌赶的急路,自打知道了北羌边境闹出的动静就快马加鞭一路直到永州,日夜兼程了五天总算是见到了宫九栾。
宫九栾见到他的第一眼说的却不是问责。
“怎么消瘦的这般厉害,北羌的条件严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