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宫九栾来了,言和立马迎了上去,对着她就是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
“先生来了!”他一边朝宫九栾奔去一边朝屋子里头叫喊。
沈丘鸣本来在书房看书,听见言和的喊叫后他先是放下书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真的是宫九栾之后嘴角不由自由地朝上扬了扬。
宫九栾察觉到自己身上落了道轻柔的目光便循着看过去,见到沈丘鸣穿着单薄的站在那里顿时皱紧了眉头,脸上挂满了不悦。
正当沈丘鸣猜测于她为何这般的时候,宫九栾快步走过去将他推进了屋子里。
“你身子现在还虚弱的厉害,怎么能穿的这么单薄站在外面,虽说这几天里回暖了些,可到底也是寒的,万一一个不注意再受了风寒可怎么办?”她将人推搡到了火盆旁边坐下,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外衫披在他身上。
沈丘鸣抓着她为自己披上的衣服,面前是暖融融的火盆,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你倒是比以前爱唠叨了,嘴皮子也利落了不少呢。”他调笑宫九栾说。
宫九栾嗔他一眼,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点儿心,兄长有取笑的闲工夫还不如多喝几贴药。”
沈丘鸣一想到喝药就好一顿头疼,说:“你倒是给我派了个好伙计,每天都煎完药再盯着我喝下去,脸上还总带着笑,稍微迟疑了点儿就能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夸出花来。”
他说的是承煌,承煌最拿手的就是阿谀奉承好话说尽,宫九栾叫他过来也是想到他这一优点,软硬不吃的承煌几乎是把宫九栾的话奉为圣旨。
“承煌可是一把好手呢,我特地给兄长留下的。”宫九栾笑着说。
沈丘鸣瞧着她那副得意劲儿很是无奈,下意识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刮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上一次还能这般玩闹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宫九栾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尊贵少女,沈丘鸣也是沙场得意的少年将军。
沈丘鸣略微觉得有些尴尬,他一点一点将手放下去,脸上多了些不自然。
宫九栾倒是笑了,说:“这么多年没变,兄长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沈丘鸣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有隐秘的欢喜在心口奔腾。
“以往有些事物和习惯都刻进脑子里的,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它永远都在脑子里安安稳稳地待着,甩都甩不掉。”他看着宫九栾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温柔,眼底闪烁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眷恋和深情。
他的若疏妹妹啊……
宫九栾听了他的话后觉得有一股浓重的伤感呼之欲出,她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唉……
无声的叹息在房间里回荡开来,阳光透过窗子透进来又落到地上,宫九栾被引走了目光,她张开手指想要接住其中一捧,地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抹柔软的影子。
沈丘鸣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那里面也被煦日的光芒填满,隐隐约约闪烁出金色的星芒,像是晶莹剔透的金色琉璃镶嵌在了一副美丽的容颜之上。
直到指尖伸出窗外探到了一丝凉意,宫九栾才将手缩回来,在袖子里偷偷搓了搓指尖想要驱逐掉上面沾染的凛冽。
“过些日子就是立春了,永州的倒春寒厉害的很,兄长切莫逞能,多加些衣服。”宫九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