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见宫九栾动了怒,心肝儿颤了颤也是不敢说话了,她小心地看了眼祁慕白,见他神色惶恐,惶恐之余还有些不舍害怕,瞧见这些她不由得怔住了。
这神情她曾经见过的,并且还熟悉的很。
不客居以前有客人对姑娘们痴缠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的神情。
到了这时候,夷光脑子里才突然冒出来一个在她看来不可思议的设想。
殿下对先生……
夷光在心里惊呼一声,垂下头已经不敢再去看祁慕白现在的样子,此刻她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的话,也太过让人不敢置信了。
毕竟两个人都是男人啊!
不得不说,宫九栾伪装了极好,就连夷光这种长在风月场的女子都没瞧出来一丝不对的痕迹。
宫九栾依旧黑着脸,她盯着祁慕白逃避闪躲的眼睛冷笑一声,说:“我可担不起您王爷的一声道歉,您是王孙贵族,宫某只不过就是江湖上一个颇有些能耐的草莽闲客罢了,身份界限宫某明白的很,这心里头啊跟明镜儿似的。”
祁慕白只管慌神,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宫九栾看他这副样子,没有丝毫的心软,态度很是强硬。
若不是真的怕出什么乱子,宫九栾也不想就这样威胁祁慕白的,再怎么说,也有从小的情分在,可若是不这样,指不定哪天自己一脚踏下去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再抬头看去,周围又会围满了人,指着自己恶毒地咒骂。
灾星。
妖孽。
只因为自己生了这双眸子。
所以劫后余生的楼若疏将自己扮成男人的模样,因为这世道,总是对男人宽容,对女子却是狠到骨子里的恶毒。
在外头坐着赶车的许春风和顾兆和二人将里头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现在自然是知道宫九栾动了怒的,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了,顾兆和心里起了疑,他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祁慕白总是会对夷光有那么大的成见。
大到当着宫九栾的面儿叫她姑娘。
难道门第观念在祁慕白眼里就真有这么重要?
顾兆和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车厢里凝滞的气氛让祁慕白闷得难受,他转向夷光,艰难地说道:“师母,是我错了。”
听到他声音的夷光下意识惊了一下,然后扯起一个看似与平常无异的笑,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