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顺子和李冬梅都露出不解神情。

见他俩不解，李自军继续说道：“你们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你们永远都不会懂。我们最后就剩下了一个萝卜头，咬上一口，便能撑上一日，哪天多睡上一会儿，忘记咬口萝卜，便就永远醒不来了。撑不下去，实在撑不下去了……呜呜！”

李自军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马云兰自从李自军开口，便一直默默流泪，喃喃道：“别说了，我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呜呜……”

哭了一阵子，李自军抹掉眼泪，继续说：“坏人让我一个人做，我想让我们都活下去，便独自一人进了城，可……可没想到却害的兰儿双亲上吊自杀了！要……要知道是那样，我就算自己饿死也不离开村子！”

“后来我知道兰儿过的惨，靠讨好男人过日子。可我又能怎么办？回来么？不行！我要是回来，凭啥养活兰儿？兰儿还能卖身，我能干啥？”

“那别人咋活的？”

顺子依旧有些不信。

“别人咋活的？呵呵，土老财家能活，外边有亲戚接济的能活，跟干部能搭上话的也能凑乎活，跟左邻右舍有礼节来往的，巴拉巴拉土，勉强能活。你让我这个穷小子怎么活？”

“这……”

顺子和李冬梅一时无语。

谁又真的了解谁，谁又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谁？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都明白了！”

马云兰哭成了泪人，扑在李自军怀里不住颤抖。

李自军将马云兰搂的紧些，说道：“我不怪你！不怪你！这大半年过来，我也想明白了，你恨我是对的。”

“我以为给了你好日子，便是对你好，其实却不知道你早就对我死心了。我该做的没做到，活该我受罪！”

“当时知道你要毒死我时，我的确心痛过，死心过。当知道养了十几年的浩儿不是我儿子时，我惊骇过，震惊过，更加不可置信过。”

“可后来，后来的后来，我都想明白了。咱们活在那个年代，我作为一个男人身不由己，你作为一个女人更身不由己。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想自己，更何况……，更何况我依然放不下你！”

他眼含泪水，一口气说完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这话不是告白，更胜告白。

马云兰哭的更凶，身体不住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就连一旁倾听的顺子和李冬梅，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良久，马云兰止住了哭泣，脸上恢复了平静。

“你们准备怎么办？”

顺子问道。

“我们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

李自军语气坚定答道。

“她同意么？”

顺子眉毛向马云兰挑了挑，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把目光聚集在了马云兰身上。

马云兰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半年来，在鲁家过得的确舒适，可一次房事儿都没跟鲁永江来过。每次看着鲁永江那健壮的身子，铺面而来的荷尔蒙，总想跟他来几次。可他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应该是嫌弃她了！

她决定跟李自军。

“我愿意！”

马云兰点头答应。

“我不愿意！”

李浩推开栅栏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