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肃的事情,江循差点儿就没搂住笑场了。
他回过头来,发现枚妹他们都站住脚等着自己。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后,枚妹还很贴心地比口型问道:什么人?需要帮忙吗?
江循回过脸来,干咳一声,伸手摸摸鼻子,有样学样地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问:“老先生,恕晚辈冒昧,能帮我勘验下天机吗?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位要置我于死地?是那个吗?”
他随手指向了展枚
。
蛇瞳老者很是严肃地颔首。
江循又把手指调转了方向,指向秦秋:“她呢?也要置我于死地?”
蛇瞳老者答得笃定:“是。”
江循差点儿没脱口而出大爷你这套路得太不走心了,这挤牙膏似的一段段往外冒,听起来忒糟心,还不如干脆点儿说我即将家破人亡、避坑掉井、吃糖饼烫后脑勺得了。
但他还是憋住了吐槽的冲动,抱着这次也许能出点儿新鲜花样的念头,指了指玉邈:“他呢?”
蛇瞳老者肃然:“公子,你尤其得小心他。恕老身直言,若不注意,你将来会死于他之手。”
江循这下是彻底不相信了,随手把手里的折扇打开,浪荡地在手里转了个大圈,扇面再转到老者面前时,上面便托了两枚铜钱。江循顺着老者的衣襟把那两枚铜钱滑进去,笑道:“大爷,天怪冷的,去前面喝口热茶吧。”
蛇瞳老者顿时急了,一把扯住了江循的衣服:“公子,老身天生有这双异目,能见常人不能见之事。你我本是萍水相逢,老身冒着破了天机要遭天谴的危险,是实在不忍见公子这般受难!”
江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用扇子格开老者的手。
他知道这老者或许真有些本事,原著里头原主也的确是挂在玉邈手里头的,但自己并非原主秦牧,这命格再惨,也和自己无干。
退一万步说,就算枚妹小秋会杀自己,玉邈怎么会?
江循厚颜无耻地这样想着,用扇柄安慰地拍拍老者的肩膀,便回到了众人之中。
秦秋还是有些顽皮性子,等不住,这时候已经到了一边的绸缎店闲逛,乱雪自然乖乖地守在她身后,替她拿着手炉。宫异也懒得等江循,在街边晃来晃去了一阵儿后,趁着无人注意,悄悄一猫腰溜进了乱雪他们进的绸缎店。
江循刚才对他们指指戳戳的样子乐礼看在眼里,他刚一回来,乐礼便问:“那老先生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聊了这样久?”
江循刷拉一声合了扇子,一脸肃穆道:“那老者擅做冰人,常行蜂媒蝶使之职,我就大发善心打听了下枚妹何时能出嫁。”
展枚一听,脸刷的一下烧红了,有点羞恼地呵斥:“秦牧!此事怎能……”
江循大笑着摇扇而去,一侧的玉邈也迈步跟上,两人熟练地保持着十尺以上的距离,陌生人一样,但玉邈已经行了传音入秘之术,问江循道:“那人到底问了些什么?”
江循继续信口开河:“都说了,男媒女妁之事么。说起来我刚才也为你算了一卦。”
玉邈:“……”
江循偏头:“想听吗?”
玉邈:“……你说。”
江循:“求我。”
玉邈:“……”
江循:“求我啊
。”
转眼间两人已走过了街角,江循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加速靠近,抬头一看,就感觉耳边生风,再回过神来时,整个人竟已被玉邈连剑带鞘怼到了墙根。
被广乘直抵着的墙面瞬间以鞘间为圆心绽开了四分五裂的裂纹,玉邈右手转握着剑鞘,缓缓靠近,江循眼前,那张俊俏的脸一分分放大、靠近,逼得江循差点儿对眼。
所幸右边的广乘很快撤了下来,江循捡了个空就要开溜,可腿刚刚一迈开,他就僵住了。
玉邈微微抬起了膝盖,抵在了江循双腿缝隙间的墙壁上。
江循:“……”
玉邈仗着比自己高的那点海拔,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循,问得一字一顿:“想要我怎么求你?”
江循有几秒钟大脑是全然空白的,等回过神来,注意到周围围观群众的目光时,江循想遁地的心都有了:“玉九!九哥哥!我错了错了错了!!我胡说的,胡说的行不行?”
玉邈:“我只是想听听你打算让我怎么求你。”
江循觉得两腿间跟点了把火似的,膝盖都开始打哆嗦:“我求求你,求求你行吗?腿!腿!你的腿!”
玉邈单手提着广乘,露出了个叫江循差点吐血的满意笑容,才把腿放了下来。
他刚一放下,江循就听身后传来了秦秋的一声惊叫:“哥!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喂,玉邈!玉观清!你站住!谁叫你欺负我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