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声相当文雅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纱帘之中便传出来一句:
“请进吧!”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甜美,充满青春气息。在此之上,它又蕴含圌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似乎仅靠语言,便能穿透人的灵魂。
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着黑袍的、高瘦的长发男子。他没有将目光放在离门较近的那一对少年少女身上,而是直接越过了他俩,径直走到床前,隔着纱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黑牙’氏族的渣滓们已经清理干净了。”
“你做得很好,赛比鲁斯。”
褒奖之音从纱帐里头飘了出来,名为弗拉明·德·赛比鲁斯的男人却仍旧保持着那低头弯腰的姿势,面色不改、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像。
“你就这么把它们都杀了?”沉溺于酒精的少女,伊吹萃香,撂下她的酒葫芦,红着脸醉醺醺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使唤它们一阵子呢。”
“不,我不会。”纱帘后边的声音说道,“我本想那样的,但是它们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啊哈!”
萃香咧嘴笑了,尖锐的犬齿映着烛光,显得非常显眼。
“那种货色即使拿来用,也没有意义吧?”坐在萃香邻座的金发少年,耶格·埃克斯特鲁,将手里的随意地扣在桌上,抬头说道:
“太弱了,一巴掌过去,基本就没了。”
“呵呵......”
纱帘后头传出来一阵很是轻蔑的笑声,听得耶格直皱眉头,却终究没能发起脾气来。
他知道,这里不是他能任性妄为的地方。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啊,我可爱的小耶格。有些时候,越是这种一无所有的小人物,就越有利用的价值。”纱帘后边的那人,如是说道。
“这就是你允许‘那种货色’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吗?”耶格反过来问道。
“正是如此......你可以进来了,天邪鬼!”
这头话音刚落下,那头房门便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头顶上生着粗短的双角、一头黑发中带着点红白杂毛少女走了进来。她穿着破旧土气的衣服,衣着不整,头发不洁,整个人显得邋遢又油腻。这家伙脚上一对人字拖,走路外八字,粗鄙的形象在这间精美典雅的闺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进门,萃香、耶格、赛比鲁斯,以及纱帘后的那一位,四人的目光,一齐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这显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她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畏畏缩缩、左顾右盼地,快步走到了床边,又笨拙地行了一礼。
“嘿嘿,大......大佬您好啊!”她含胸驼背,习惯性地摸着后脑勺,假惺惺地笑着,说道:
“鄙......鄙人是鬼人正邪,鬼人的鬼,人鬼的人,正邪的正,正邪的邪,请问您......”
“这种低级笑话就免了吧!”
一瞬间,寒风过堂,吹熄了桌上的蜡烛,鬼人正邪那穷极无聊的自我介绍随之戛然而止。这降低到冰点的气氛意味着,那位大人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的。”
正邪咽了一口口水,冷汗从她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告诉我,”纱帘后头的声音质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得到什么。”
“是,是的大人。”
正邪知道,这个问题答不好,她休想活着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用两根手指将她捏成碎末。
“既然都来到这儿了,”正邪想着,“那就不管了,干到底吧!我要说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以她这个阶层的妖怪所不该拥有的,惊人的气势,吼道:
“我想......我想要下克上,将全世界的秩序逆转过来!我想得到,我想得到的是......”
“是力量,对吗?”
纱帘后的那位大人物,先她一步,报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