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窗外的乌帮主不由得心头一惊,眼见院中原先觥筹交错,热热闹闹的盛宴变得杯盘狼藉,许多骨干帮众东倒西歪,伏尸于地,黑红的血水肆意横流,生生将这里变成了屠宰场。
还在浴血拼杀,负隅顽抗的几位长老也是浑身血水,苦苦支撑,更多活着的丐帮弟子都老老实实地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几位手持刀枪的红巾军士卒吃惊地看着越窗而出的乌帮主,迅速地围拢过来。
乌帮主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丹田,丝毫不敢与他们纠缠,转身向屋脊跃去。
“天色尚早,帮主敬酒、罚酒都没吃就想一走了之吗?太不给关某人面子了!”。
耳听得身后关羽的喊声,乌帮主不由得头皮发麻。他毫不犹豫地回手一刀,向身后砍去。
论起轻功,那可是飞贼关羽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领,乌帮主虽是提前了几步,却是几乎同时与关羽落在屋脊之上。
一刀落空,乌帮主头也不回地发足狂奔,他深知想取了对方的性命大约没什么机会,只要能摆脱对手的纠缠,谋得一条活路,不愁以后东山再起。
刚奔出去没几步,他便不得已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因为一个轻飘飘的白色身影已经落在了他的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关羽双眼含笑,神态轻松地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乌帮主说道:“乌帮主如此作为太不义气了吧?那王爷的世子你也弃之不顾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会使丐帮颜面扫地,今后还如何立足于江湖!”。
此时乌帮主已完全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形象了,他心中明了:今日不与面前这个可恶的小白脸拼个鱼死网破,恐怕难以逃出生天。索性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全力挥刀向关羽攻去。
关羽不慌不忙地举剑相接,这一老一少在宽大的屋脊之上上蹿下跳,左劈右刺,认认真真地厮杀起来。
院中关羽的护卫们急的团团转,有的人四处寻找梯子,想上去助王爷一臂之力,无奈技不如人,只能干瞪眼看热闹。
那乌帮主此时已打定主意,便也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将毕生所学运功于刀,只求尽快击退对方,伺机溜之大吉。
无奈面前这个年轻的小白脸像一块可恶的橡皮糖,打又打不过他,甩又甩不脱,自己始终被笼罩在寒光闪闪的剑影当中,好似四面八方都没有了通路。
“当”的一声,刀剑再次激越相撞,竟然迸射出几颗金灿灿的火星。乌帮主心头翻转:没想到这个貌似柔弱的小白脸手臂气力竟然丝毫不弱,这可如何是好?该怎样才能胜之?
“砰”,满头大汗的乌帮主正在精神恍惚之中,猛觉得腰部传来一着剧痛,脚下站立不稳,骨碌碌从屋脊上一头摔下。
好在有功夫在身,乌帮主虽然被摔得头脑发懵,腰腿酸痛,却仍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因为他心里明白:如不赶快起身,那个追命罗刹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关羽的决绝狠辣仍然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随着“噗”的一声,一把利刃从他的后背刺入,透胸而出。跪爬在地的乌帮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又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两只枯瘦的手掌十指深深地抠入泥土中,却终于没能站起身来,身子一软趴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关羽舒服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一把带血的利剑在乌帮主的华服上蹭了蹭,回头将双剑扔给了身后的护卫,转身大步向大厅走去。
此时的大厅之中,与院外一样杯盘狼藉,伏尸一地,几个活着的堂主和那位王爷世子撅着屁股跪倒在地,两股战战。
一位身着便衣的校尉迎着关羽走上前来,抱拳施礼道:“关将军,这些活着的杂碎当如何处置?”。
关羽四下里扫了一眼,问道:“我们自己的弟兄损伤如何?”
那名校尉低头道:“禀关将军,我方损失不大,死伤了几位弟兄,属下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只是跪地请降的这些家伙们我们也不好带走,都杀了?”。
关羽思索片刻,转头向走过来的李景澄问道:“钦差大人,你的意思呢?”。
李景澄咬牙道:“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这些人留着将来都是祸害”。
关羽点头道:“好,除了那个王爷世子,其他都按钦差大人的意思办吧。”
体若筛糠的恭亲王世子被几个兵丁连拉带拽地押到了院子里,扔在了关、李二人的面前。
这位锦帽貂裘的王爷世子完全不用旁人提醒,就实打实地跪在了地上,因为他两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关羽弯下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来,当他看到这位小王爷的裆部湿了一大片,忍不住咧嘴笑了。
关羽眨了眨眼睛,啧啧连声地坏笑道:“要说这王爷的世子果然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同啊!一般人家的孩子最迟五六岁就绝了这半夜尿炕的毛病。王爷家的孩子身娇肉贵,眼看快三十了还矢志不移,不分昼夜地坚持尿炕,确也难能可贵!”。
关羽直起腰神情严肃地问道:“我且问你,当今大齐皇帝和你爹是什么关系?不老实一会儿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