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家里有过这么一个丫头。”起帆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自从前天夜里听女儿给自己讲了丫头猫眼儿的事情,心情就变得很复杂。
尤其是笑笑曾经从那么高的梯子上摔下来,起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日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都会揪得紧紧的,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更令人难受的是,珊娘大概是怕自己担忧,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一个字也不曾对自己透『露』。
起帆握了握拳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丈夫与父亲,是如此的不称职,居然连『妇』孺的安全都无法保护。
“她在赵州的家里不过干了半年,且还是针线房的丫头,爹怎会见过她呢。”笑笑坐下来,将沏好的云雾茶给父亲倒上一杯。
起帆望着琉璃杯中淡青『色』的茶汤,眸子被这茶汤点染,漆黑中泛起墨绿:“吉家也是做茶的。”
“这一点也听西子说过,据说是做红茶的。”
起帆未想到女儿已经掌握了这么些信息:“笑笑还打听到了什么?”
笑笑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吉大年是在云南做滇红起家的,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云南人,举家迁往京都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吉大年的原配太太去年过世,留下了一对儿女,据说女儿已经成家,儿子也已长大成人。吉大年于今年五月娶了填房太太,这位新太太的娘家是京都开茶楼的辛家。辛家来到京都已有十年,在城区开了四间大茶楼,生意颇兴隆,但辛老板为人却极为低调,除了必须参与的商会活动,平时极少与商圈的人来往,是以,人们并不太了解辛家的家事,甚至连辛家究竟有几位公子和姑娘都不甚清楚。”
“不过短短几日,笑笑能查到这些已属不易。”起帆抿了口清清的茶。
“只可惜查到辛家这里,线索就断了。”笑笑托腮望着桌上铺的那幅画,画上的人叫辛冉,赵州那个人叫猫眼儿,辛冉和猫眼儿,她们的交集是什么?
“辛老板祖籍浙江龙泉,家里至今还在烧龙泉窑,据说在小白案和梧桐口都有窑厂。”起帆的目光落在书桌那一只葱青『色』的水盂上,贴花的双鱼纹图案,浑厚饱满的『色』泽,正是一只地道龙泉窑的瓷器。
笑笑接口道:“这些年龙泉窑在走下坡路,远远不及汝窑哥窑受富贵人家的欢迎,而普通百姓往往只用粗瓷,慢慢使龙泉窑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那些烧制龙泉窑的窑场,也渐渐破罐子破摔,做的越发粗糙了,如此恶『性』循环,龙泉窑再不复往日兴盛。”
起帆再一次对女儿刮目相看:“笑笑竟对烧窑有研究。”
“娘一直想开窑厂,她的那些书我常常翻上两页,看的多了也就记住了。”笑笑隐去的话是:龙泉窑始于三国两晋,兴盛于宋元,没落于明,结束于清。并非自己有多渊博,而是前世的妈妈也喜欢看这些有关瓷器的书籍,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给笑笑讲一讲。现在想想,妈妈那时候的理想可能就是开窑厂吧,虽然妈妈自己都不敢想。
“辛老板的茶楼里兼卖龙泉窑的瓷器茶器,据说那些器物难得精美,有一定的受众。”起帆道。
笑笑看了看桌上这个有些眼生的水盂,极度怀疑这就是父亲从辛家茶楼里买来的。
“据说辛太太的娘家是秀才出身,所以家教极严,家中的两个女儿都被她培养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起帆将桌上的画挂在了墙上,眯着眼睛看了看画中的女子,“据说,其中一个女儿是辛家收养的义女。”
“那义女究竟是何身份?总不会是石头缝蹦出来的。”笑笑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猫眼儿,居然牵出这么些复杂的事情来。
“这便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收养了亲戚家的女孩子,又或许是买来或捡来的女孩子,听说是自小养在辛太太身边的。”
笑笑再次表示不解:“养在辛太太身边,证明家教很好,而且……辛姑娘不过十七八岁,面容也清秀,怎么会嫁给吉大年这样的鳏夫呢!吉大年的女儿都成亲了,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忽然觉得,和老爸讨论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合时宜。
起帆倒没觉得什么,继续讨论“案情”:“辛吉两人曾经一道外出行商,吉大年更曾救过辛枕元的命,或许是多年之后为了答谢恩公,辛枕元便将义女嫁给他做填房。”
天哪老爸,你当年没有什么恩公吧?
起帆看了看笑笑的眼神,瞬间就了解了,微笑道:“我还不曾欠谁这么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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