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推开,席宁绕过屏风,小心翼翼的往床榻所在的方向看。
床榻上空无一人,边上的褶皱被抚平如初,就像是没有人坐过一般。
心里的滋味酸酸涩涩的,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有些堵堵的,不畅快。
转身出了寝殿,席宁进了书房,坐在檀木太师椅上,拿起小狼毫,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接风宴的席位布置,酒菜,女皇给大将军的赏赐……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周全。
事宜流程设置清楚,席宁闲来无事,想起幼时无聊跟着宫里画师学的丹青。
脑海里把那人的样貌线条大致勾勒了一下,提起笔,洋洋洒洒的笔走龙蛇,栩栩如生的画作在笔下渐渐成型。
清冷淡漠的谪仙少年跃然纸上。
席宁把宣纸提起来,看着画像里那人淡定镇静的模样,眼眸里升腾起幽怨。
再好的丹青妙笔,都无法描绘出他的半分神韵。
“殿下。”门扉被轻轻扣响,岳清竹冷漠无情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席宁把画作搁置在桌案上,走到书房门边,看着站在门口脸色怪异的岳清竹,略略挑了挑眉。
“怎么了?”
“殿下,您可听说过借尸还魂?”岳清竹以手掩唇,凑近席宁耳畔,神秘兮兮的道。
席宁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把岳清竹看得有些不自在之后,才懒洋洋的开口:“孤见你也没失心疯的样子啊,怎么大白天净说些怪力乱神的胡话?”
岳清竹一哽,嘴唇嗫嚅了几下,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殿下还是跟属下过来看看吧。”
席宁掩上书房门,跟着岳清竹进了她的院落。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熟悉的哭哭啼啼声,伴随着絮絮叨叨的咒骂和恐吓。
“奴是六殿下的奴,生是六殿下的人,死是六殿下的鬼!岳侍卫,你要是敢对奴做什么,奴现在就咬舌自尽,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席宁听得一头黑线,这杀手也太敬业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跟她演呢!
岳清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殿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里面那位呢,确实是怀璧郎君……”
席宁狐疑的瞥了一眼关着怀璧那间屋子的门窗,不大相信:“不可能吧……孤印象里的怀璧,似乎不长这样……”
“殿下,您印象里的怀璧,涂着厚重的脂粉,脸色惨白,嘴唇涂得像是吃了小孩一样红,与现在的模样出入大也是情有可原的。”
为了让席宁理解男人们的审美,岳清竹特地在脸上比划了好几下,动作笨拙,看起来有点滑稽。
席宁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紧接着道:“那关北萧家的图腾呢?问出来什么没有?”
“属下刚要动刑,怀璧郎君就脸色惨白的晕过去了,醒过来就变成了这副泼妇模样,和刚才沉默倔强抵抗的态度相比起来,活像是变了个人。”岳清竹神色怪异,眉宇间的困惑如同一团阴云聚拢,挥之不去的密集。
这情况听起来还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