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十三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廿日,小雪。
我是白玉郎。
看来,小流星确切是失踪了。他已经来到曳云山庄两天,却并没有到梦婵别苑,那会去了哪儿呢?
小婵告诉了我发生在善和门和曳云山庄的所有事,我终于知道爹娘为什么不许我留在这儿了,对他们来说,我就是唯一自由的希望,如若有一天他们要离开曳云山庄,雨心居就会成为我们的新家。
爹娘决不是会任人奴役的人,那么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必定要比离开曳云山庄更重要迫切!正在经历的,也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作为他们的儿子,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为他们做点什么,可就和小婵说的一样,经历过一次生死,我们的心真的能承受一次次的失望和迷茫吗?
看似同一个时空的一家人,为何他们的那么多秘密我们用尽全力也无力窥破,我们真的是在同一个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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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吧---”白玉婵不太能肯定地眨眼道:“我一直病得迷迷糊糊的,也不太清楚外面发生的事,对了,司马青云,司马青云一直守卫着整个内苑,有关小流星和龙啸天的动静,他应该都知道。”
“司马青云----不行”白玉郎叹气道:“他要是知道我来了,那爹一定也就知道了,爹又要骂我不听话了。”
白玉婵望着纠结不已的兄长,噗得一笑道:“原来,你也会怕爹骂你呀。你从前敢拿自己性命和爹爹对阵叫板的胆气哪儿去了?”
“那不一样嘛!”白玉郎苦笑:“那时候是爹爹在做不应该做的事,阻止他一错再错,也是为人子女的孝道。”
“那如果---”白玉婵突然低下声来:“如果爹爹现在叫龙啸天去杀人,或者还像以前那样做坏事,你会怎么样?”
白玉郎蓦地想起那天早上陆少秋在雨心居门口问他的话,心头一沉,脸上表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叹气道:“我也不知道——”
兄妹俩对座愁颜,呆坐着不说话。很久后,白玉婵才轻声问兄长:“你到现在,还喜欢云凤姐姐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白玉郎感觉到妹妹说到这个话题,语气中不再是从前的烦恼,而是一种奇怪的忧郁。
“我---我也不知道凤姐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前几天我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司马青云和我娘他们说,云凤姐姐好像也病着,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来见过大家---而且,爹把她带回来的时候,说是要纳她做妾的,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这事。”
“什么,爹当真说要纳云凤做妾?娘呢,娘怎么说?”
白玉婵抬头看着他,也是非常不解地说:“很奇怪的是,娘居然好像一点也不反对,这几天也是她一直在照顾云凤姐姐。”
“娘怎么会----”玉郎当下也是烦乱得说不出话来:“不可能!娘怎么会答应让爹纳云凤,云凤呢,云凤也答应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只是云凤姐来的那天听爹娘提起过,后来,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
“不行,我要去问云凤!”白玉郎愤然起身要往外冲。
“哥!你问了又能如何?”白玉婵一句话将他钉在了门口:“就算没有爹,也还有小流星啊!”
屋里静了良久,响起玉婵轻轻的抽泣声:“哥,忘了云凤姐姐吧,不值得!死过一回之后,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我却是只觉得,一切都太不值得了-----”
玉郎回过头来呆望着突然无由哭泣的妹妹,蓦然发现了什么,道:“怎么了,司马青云,他又欺负你了?”
“哥,不要说了!”白玉婵倔强地抬头用力收回溢出眼眶的泪水:“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他们吧!”
“岂有此理!他究竟是怎么对你的,爹娘难道任由他欺负你也不管?”
“他-----他答应给爹娘效命,条件就是,从此以后,和我了断!----”白玉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冲奔出来,扑上去抱住兄长大哭:“他就是条狗!就是条情愿作贱自己的狗——从前是为邱满升,现在是为爹,就是情愿被人使唤也不要我~~”
玉郎抱着妹妹,整个人呆木住了。
司马青云、龙啸天、还有爹,他们已经来到他们身边这么久,却始终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努力去理解他们融入他们,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和伤痛。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曳云山庄天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