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工程基本上是机械在做,效率也非常高,人的活计已经很少了。不过,请机械花费不菲,有时,请人来做,比买机械划得来,所以,工地上永远还是有人。
宏森公司的机械化程度不高,那么,给我们这种外包的公司的活计自然是边角的一些工程。相比在古锦处处被人欺压,还不如在这里来,至少没有拖欠工程款之虑。
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工程队,机械化程度很高,基本上都是开挖机的,能挣钱,但有钱就心烧,经常外出喝酒、唱歌。为专门迎合这种人,一些见不得人的产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靠近两河口水电站工地,出现了一条板房街。那是森工留下的破房子,稍微打整一下,居然也能营业,那是什么营业啊,放一面镜子和几把剪刀,就是理发店,明白人都知道这些发廊是干什么的,说穿了就是仰天铺子生意,这是人类最古老的生意,随着人类发展史,一直绵延不绝。
尹健说:这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就跟狗皮膏一样,一直紧贴着水电建设大军,走南闯北,好些都是熟人了。
两河口当地人有这样一个共识:挖掘机来不得了!
挖掘机一来,不仅仅是做工程,而且还要把社会风气搞乱——好些师傅白天干活,晚上便去勾引当地的小媳妇。
那些都是留守妇女,干净,不会使坏,而且就像没有见过钱一样,见钱眼开,几炮三哈就上钩了,比做那生意的还好用。
曾经有一个媳妇被一个外省的挖掘机师傅勾引,竟然抛夫弃子跟着跑了,把两个孩子丢给了老人。没两年,媳妇又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女孩。据说那人有媳妇的,只是把她当一个借腹生子的人罢了,可她生的是一个女孩,便又被抛弃了。她回来吵着要分地分房,闹得乌喧喧的,村两委做了大量工作,好容易安顿下来,眼看两口子要重归于好了,结果来了一个电话,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心散了,永远都落不了根。
宏森公司的工人晚上也有人暗地里出去,找小媳妇也好,进发廊也罢,劲头十足,白天上班萎靡不振,并出现了有女人来工地找人要钱的事情。这本来就是工地最忌讳的事情,这些工人又不是不懂,怎么控制不住自己呢?这也是一股歪风邪气,有人贪杯好色,并在其中兴风作浪。
管理层带有情妇的人大有人在,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工人就只能暗地里找那些女人,还要承受经济、道德和法律的压力。这的确不公平,这没有办法,不是我规定的,我只能在我的层面上为我的企业着想。
我开除了一个被派出所抓了现行的工人,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整肃作风迫在眉睫,否则,不仅工程受到影响,这些工人挣不了钱,连家庭都保不住。我将情况给葛岭如实报告了,并希望他派人来军训。
葛岭说:我也只是说说,你还当真了啊?何况你那垮杆队伍怎么训练啊?
队伍垮杆,难道要你的工程也垮杆?你是军人,应该知道作风的重要意义。我坚持要葛岭给我派人来,我就是要用军训来整肃作风。
葛岭如约给我派来了一个人来进行军训。那是一个曾经在部队当过班长的兵,岁数也不大,我们就叫他班长。
班长一来就把场地画好,用绳子牵好队形,要求精确到每步多少厘米,抬腿多高。工人们都嘻嘻哈哈地,认为我是开玩笑,也不认真对待。
我说:大家是习惯于被别人白眼让别人欺负了。大家想一想文杰吧,我们为什么要被欺负,就是因为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没有战斗力,不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