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红烛姑娘在世时,名动一方,不少客人慕名前来专门看她的凌空舞,此后她虽红颜薄命,留下来的凌空舞台和名声倒是成了此楼的一大招牌,依然会有不少人专程来瞻仰。”玉郎抿了口青梅酒,淡淡道。
“哎,可惜了,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见识一下这凌空舞。”苏子墨才喝了一杯酒,脸颊浮着微醺。
这句话出口,华予略带惊讶地看了看他。
自从逍遥阁的那晚后,苏子墨便冷言少语,极少『露』出之前那风流逍遥的样态。
“如今也有得看啊,听说目前压台的是一个叫妙水的姑娘,红烛姑娘昔日的好友,虽然舞艺比红烛差了一些,但是还算能撑起台子,我前几日有幸观赏了一场她的舞,还真是轻盈飘逸,仿若天女,美不胜收。”玉郎道。
“方才我们上楼时遇见的那姑娘,莫非就是舞女妙水?”华予问。
玉郎朗声答,”没错啊,看着漂亮吧。如今她风头可盛了,凭借着红烛楼、凌空舞的名气,身价不菲呢。”
“美是美,却美得不纯粹。”华予评论道。
“跟先生比起来,的确是不存粹,先生一身白衣,不施脂粉,不佩头饰,依然倾国倾城,这才叫纯粹的美。”玉郎一番正经地夸赞道。
华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子墨看着她,玩笑道,“先生什么时候也试试不存粹地打扮,浓妆艳抹一会,说不定更惊艳。”
“是啊,咱们先生的姿『色』,定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华予勾起了嘴角,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唱一和的。”
她今日没有戴帏帽,『露』出冰肌雪肤的面容,原本如月落寒潭的清冷的一张脸,在金红浅粉帷幔和地毯的掩映下,倒是显出了几丝女子的妩媚。
酒入半酣,玉郎看了眼华予,眼神有一丝『迷』离。
他转过头来,把手搭在苏子墨的肩上,用力拍了拍,“我说苏公子啊,你的动作也太慢了吧,距我第一次见你,都过了快一个月,怎么到现在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子墨原本也有了一丝醉意,被他拍得清醒了几分,一脸疑『惑』,“不知玉郎指的是什么?”
玉郎仿佛没听见他说话,继续自顾自道,“我们先生,可是一个妙人,一般人掌控不住。不过你嘛,我觉得有戏。”
“勇敢点,我支持你。要是想知道先生的喜好,吃饭的口味,衣服尺寸,就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全盘都告诉你——”玉郎正说地欢快,嘴被一只冷冷的手捂住了。
华予赌注了玉郎的口,神『色』不变,淡淡道,“玉郎一喝酒就喜欢『乱』说话,子墨别见怪。”
玉郎:“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苏子墨淡淡一笑,神『色』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看来先生跟玉郎的关系,还真是好。”
玉郎:“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苏子墨:“他说什么呢?”
华予:“他说他酒后失言,望苏公子见谅。”
玉郎努力挣开了华予的手,“我说我是先生的娘家人,当然要『操』心先生的婚恋大事儿。”
“行了你,先把自己『操』心好吧。”华予好笑道,“也不担心一下,你的离儿还在鱼缸里面呆着呢。”
“哼,离儿才不是我的,我不把她当食物吃掉都不错了。”玉郎嘟着嘴道。
几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听街上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躁动声。
“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木子走过去,开了窗。
见楼下站了一大群行人,皆仰头望着酒楼上方,可以隐约听见从人群中传来七七八八的议论声。
“看啊,又是那个红衣鬼,太可怕了。”
“好像还是个无头鬼。”
“它在上面干什么,招魂吗?”
房间几人听见对话,略觉好奇,也走到了窗边,探头望去。
此夜月明,月华叠着檐顶的白霜,一片雪白。
有一个殷红衣衫的身影,在红烛楼顶探出的斜梁之上,翩跹起舞,但那影子却只有四肢,没有头颅。
“这——是无头鬼?真是诡异啊。”木子道。
疑『惑』间,那红『色』的影子轻盈得似朵白云,飘到了红烛楼顶之外,在空中翩跹舞动。
细看去,原来是踩在侧梁柱与街对面小楼相连的绳索之上。
街上拥挤着越来越多的人,都仰头看着空中那个红『色』的影子。
它的身形仿若一个绝世的舞女,红衣缠绕旋转,飞袂拂动萦雪,曼妙的身姿如风中柳,飘逸的裙袂如盛开的红莲。
“这动作,莫非是......红烛姑娘!”人群中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