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那北荒领主玦明是个怎样的人?”
苏子墨的手摩梭在一块令牌上,眼神中有几分狠意。
“我曾经有一面之缘,不是已经跟你讲过了吗?”
“他手握的节杖可以驱使灵蝶和异鬼,且有众多忠心的党徒,一个个都不好对付。”
“其中有一个是傀儡师灵均,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另外还有一只狼女,率领一群雪狼,也是凶猛的很。”
攸宁点了点头,“我估计,他也是一只物化妖。”
苏子墨起身来,在营帐中踱步,“我只听说,他曾经是前朝的使臣仰伊,被派往北荒求和未成,历经千辛万苦回来之后,故国却灭了,他也便成了妖。”
“的确如此,不过我师父曾和他交手过,说他乃是一副灵体,是物化妖。真正的仰伊,恐怕早已葬身在荒茫的北海中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如今的灵体——”
“是那根节杖化成的物化妖,执念是光复羽生王朝。”攸宁的语气中是十分的肯定。
苏子墨叹了口气,“这样一来,算是麻烦了。”
他所见过的物化妖,一般来说都只有两种结局。
一种是死在华予的幽明剑下,被吸入剑中,魂存而形灭。
还有一种就是完成了执念,最后灰飞烟灭。
而现在,他们不能完成玦明的执念,也不能找来华予帮忙刺杀玦明。
一时还真没有办法可以对付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此战中消灭玦明。仅仅是削弱他手下的力量,就已经足够了。”
“阿正,你觉得我们有几分的胜算?”
苏子墨问道。
攸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他定定地望着苏子墨,营帐中的烛火摇曳出了一团暖意。
“你还记得那个预言嘛——东风若敞,天弥无恙。”
“虽然陛下没有明说,但是我却猜到了。这其中的东风,便是指的你吧。”
攸宁的语气中有几分坚定,他握住了苏子墨的手。
“若是你能够站在天弥这一边,我们便有胜算。”
“我不信命,但是我信你。”
苏子墨感到手上有股火热的力量传了过来,不禁有几分动容。
“天弥王朝百姓的安危,还有陛下的安危,就落在我们肩头了。”
攸宁郑重地看他一眼,像少年时一样,拍了拍苏子墨的肩,随后转身离开。
他走后,帐中再次冷清了下来。
苏子墨望着摇曳的炭火,有片刻的失神。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如同这些火苗一样,一直处在摇摆之中。
那个白衣人的身影依旧会反反复复出现在幻梦里,提醒他去复仇,告诉他自己曾说过全都是真话。
然而南宫宸的关切和真情义却又是能够确确实实感知到的。
那么他究竟该为何而战?是为了天弥王朝的百姓?还是为了战胜那个懦弱摇摆不定的自己?
他在一番纠结的思虑中睡去。
醒来时,帐中的炭火已经熄灭了,蜡烛也已经烧尽了,昏暗中是一片冰冷。
苏子墨披起裘衣起身来,掀开厚厚帐布,发现外面依旧是一片灰冷。
扎营的地方是龙游山角下的一个平缓陡坡上,向四周眺望皆没有死角,是一个视野极佳的地方。
军营四周皆筑起了眺望塔,派了士兵监守,一旦有危险便会敲鼓鸣笛。
昨夜睡前,营中还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然而今晨却有薄雾环绕着营帐,一片森然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