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计好的感情,宋易安是见过的。当年宋诩算计了叶子希,抢了叶家江山,还要对叶家皇室赶尽杀绝。宋易安怕啊,她害怕自己成了宋诩,将赫连衣送上万劫不复的地步。
赫连衣是有原则的君子,不可能为了她而改变自己的信念,转而推翻宋诩的那个偷来的江山。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如叶子攸所说,他对宋易安的感情就变得更加纯粹,没有阴谋算计。
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愿不愿意”。
宋易安总觉得自己不值得拥有那样的感情,但并不代表,她不珍视这段感情。
叶子攸明白宋易安,所以他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解释给宋易安听。
原来,两天之前的那个晚上,确实有一伙人计划非常周详,在逼迫店小二给宋易安下毒失败之后,杀了店小二灭口。然后他们引来官府的人,想让宋易安和赫连衣的身份暴露。在赫连衣疲于应付魏大人和一众差役的时候,那伙人悄无声息地劫走了无力反抗的宋易安。
巧就巧在,叶子攸早就想见宋易安一面,听说她在从夔州回京的路上,就赶了过来。暗地里保护宋易安的忠武卫卫士行事机灵,一早发现宋易安落脚的客栈有形迹可疑的人存在,便报了上去,也就在宋易安被劫持出客栈的那一刻,叶子攸派人迎了上去。
时间分毫不差。
他们在巷子里交手数次,奇袭、拼杀、争夺、定生死。叶子攸带来的人,很快由被动变为主动,只是为了隐藏行迹,不得不放轻了手脚。好在对手也不愿意暴露行踪,一直选择深僻的巷子作为战场,所以虽然费了一番力气,还是把宋易安救了下来。
在争夺的过程中,劫持宋易安的人想着宁愿杀掉宋易安也不能将她交给叶子攸,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对毫无意识的宋易安下了手。千钧一发之际,叶子攸最倚重的忠武卫将领吴松阳挥出了大刀,将劫持宋易安的那个人的短刀劈成两段,虽还是伤了宋易安,好歹没有丢了命。
叶子攸为泄愤,将那个人剐了,丢进了山坳里。
至于赫连衣那里……
叶子攸说:“赫连衣到的晚了,只看到了那一柄被劈断的短刀和一滩血迹,以为你遭遇不测,跪地痛哭以致于昏厥,被那个魏知府带回家养病去了。”
“什么!他……”宋易安几乎要不管不顾地爬起来了。
叶子攸将她按回被子里,安抚道:“急什么!忘了自己是病人了吗?”
“可是他……”
“他没事。”叶子攸带着无奈的口气说,“刚还装作不关心的样子,现在露馅了?你嘴硬的毛病,也不知道随了谁。”
宋易安闭了嘴,想着舅舅还没有完全接纳赫连衣,她也不好表露太多情感。
叶子攸说:“那孩子对你很在意,我看得明白。知道你也担心他,所以我派人悄悄去看过了。他虽还在昏睡,但并无大碍,魏知府对他也很上心。我在他的身上留了一张带了‘忠’字的绢帛,他看到绢帛,自会明白你已经平安无事。”
宋易安放下心来,悄悄松了一口气,尽量装出淡定的样子来:“谢谢舅舅。”
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车因此停了下来。
叶子攸撩开车帘看了一下外面,回头对宋易安说:“我们已经到了汉阴地界了,只是错过了客栈,今天只能露宿野外了。你且再睡一会,晚一点你有精神了,我再跟你说话。”
宋易安知道叶子攸有事要忙,不再多问,点头应下,由着叶子攸钻出马车。
宋易安的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寅时。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叶子攸一行十来个人一夜没睡,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又继续赶路。眼下人们都有些疲惫,叶子攸便让大家休息一会,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