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不语,低头,蹒跚下去。
虽说二人同寺。
同寺辩论有失礼仪。
然而也因为这一场辩论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于是纷纷有人上来辩论。
玄觉真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同人辩论也不觉累。
因着都是同样国家的,不愿将关系弄得太僵,点到即止即可。
玄觉也不在乎这些类似于放水的行为,他知道辩论由来是最无用的事,一个人的思想经有多年方方面面的事形成,又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
玄觉自觉自己就算佛陀转世,也无这样的功底。
眼见日头正大,快到午食,众人嫌热,都有些散了,回家吃饭。
而此时,一堆打扮奇怪的僧人出现,领头的是个已过花甲年纪的僧人,那老僧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道:“听说这里有水陆法会,我们来看看。”
玄觉平静道:“水陆法会是昨日,今日已经没了。”
“那你们这是什么。”那僧人指着辩台。
玄觉不疾不徐道:“辩台。观点不一者,可上台辩解,同时将自己观点说与众生知,从而教化众生。”
“你想和谁辩?”
玄觉奇怪了一下:“我?这般热的时候,没什么人,我打算回去了。”
“我同你辩。”此话一出,满座惊讶,就连那些僧人都忍不住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虽也有年岁较大的人上去,却也没有年纪这般大的,何况他们年年开水陆法会已算知根知底,纵然同这小沙弥辩论,也不会步步紧逼。
不知这是哪儿来的僧人,仅不知廉耻,以这般大的岁数找个小沙弥辩论,也不怕丢人。
其实,这倒冤枉这老僧人了,老僧人来自于东渡国,东渡国也有佛教,却同该国有些许不同,他们吃三净肉,一日三餐,倘若遇上佛学高于他们的,他们便执弟子礼追随,并不介意这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七八岁的孩子。
简而言之,他们并不论资排辈。
因此,在老僧人看来,如此年轻便能上辩台,必然是才德极其出众了,方才想同其辩论。
玄觉虽不知道这些,却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在他师父反对前,他已经答应下来。
了然主持纵然想拒绝,也无法拒绝了。
辩台上答应下的辩论,不能改变念想,不能延期。
了然主持长叹一声,默然不语,看着台上。
他如今的身体并不算好,本该早就支撑不下去的,却还是为了玄觉支撑到现在。他只怕自己一走,玄觉便被饿虎扑食,弄得残渣都没有。
两人便开始辩论。
老僧人道:“什么是空。”
玄觉不语,他如今十几岁,虽读了许多经书,却有很多经书没读,然而在老僧人问什么是空时,他脑海中多出了许多关于空的佛经,他可以任意选一句答,任何一句都能够回答老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