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为女儿。

李红玉道：“其实我一贯知道那些帝王心术的，他们总怕这些将军家功高震主，便寻思着，娶将军家的女眷作为制衡。如此一来，这些将军便会多想想。可他们不晓得，我们这些女眷未必愿意去那皇宫，那有什么好？”

李红玉道：“可没有法子，我李家男儿皆尽忠了，威势名望极高，他害怕多正常啊。我哥哥又没娶亲，素来又是惯着我的，我可不就是一块儿好把柄吗么？他纵然不喜欢我，把我娶进皇宫，也没什么害处。何乐而不为呢？”

“你……”玄觉有心安慰她，却被她打断。

李红玉道：“你不必安慰我，我心里是什么都知道的。我同你是没有以后的，连身子也不能给你，独属你我的这一夜，我只能和你说说话，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又有多无奈。”李红玉叹了一声，“倘若，我能任性一些就好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救我时，我便知道，你心底好。”

“我不知道我救你救没救错，可我始终想，能救下你，我还是很高兴的。玄觉，我很高兴，我能救下你。”李红玉勉强的笑着。

玄觉正要说些什么，李红玉退了一步道：“玄觉，我要走了。现在轮到我为皇帝老儿尽忠了。”

她冲他笑笑，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出去。

玄觉缓缓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拉住她，然而最后，只是五指合拢，放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

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后来的。

第二天清晨。

一顶奢华的软轿从金山寺抬拢将军府，李将军站在门口迎接，执臣子礼。

他心知，自家小妹这一见便只能是臣子与皇后了。

李红玉驱散了宫中的御林军，她提步走了进去，进了将军府。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回到将军府了。

若有他年，也不会是以李红玉的身份了。

而是皇后的身份。

呵。

她扶起自己的哥哥，抬头看着哥哥的眼睛，轻声道：“哥哥，我明白的。家国天下，爱与恨不过是口头空话。你有我在。”

李将军转过头去，用袖子抹去泪水。

他记得，小妹幼时胆子颇小，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吓得不得了，谁能想到她现在这么坚强勇敢，不愧是将门子女。

那时候，小妹一害怕，他便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你有我在。”

斗转星移，竟轮到她对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哥哥说这句话了。

他半是欣慰半是惆怅。

他轻声道：“我宁愿你不懂。”

李红玉半是提点半是掩盖道：“我已经回来了，哥哥，莫说那些。”

李红玉拉着李将军进了府。

而另一边，城门口，玄觉回头看了一眼李将军府的方向，最后转过头走了。

从此做了云游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