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姨闭眼拉住了她,这是一尊神,一尊圣女本该守护的神,闭眼是表示尊重,也表示眼不见心未烦。
刀尖上有寒芒,犹如一点星光。苗疆人善用刀,刀尖上一般都喂有巨毒。
刀尖对着眼睛,这是人必救之处。
眼睛是窗户,只有关上这扇窗,才可能有一些胜机。
我的刀很快,是因为我用尽了毕生之力,完全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只有义无反顾,才能勇往直前。
秋竹是铁拐李的女朋友,铁拐李是我的兄弟。兄弟之妻,岂能让人欺。
愤怒也是催生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双眼睛深蓝,像碧蓝的天空。很纯净,很深邃。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狰狞,我自己拿着苗刀的狰狞。很难看,完全没了自己平时从容不迫的帅气。
刀锋靠进了眉梢,带得女将军的眉毛摇曳。
只需半寸,我就可以打破那片天空的宁静。
刀锋已老,老在美丽女将军的眉梢之上。
肋部泄了气,手中的苗刀自然进不得半寸。
我在余光里看见了那枝余恨枪,红色枪头不见了,我的血把银色枪杆染成了红色。
我弃了刀,一把不能前进的刀就是废刀。
所有的力气都贯注在双手上,我握紧了枪,这样他们才有时间。
铁拐李倒抡着枪杆,秋竹抽出了腰里的软件,老温挥出了没受伤的左手的拳头。
绕格贝拾起了我丢弃的苗刀。
一时间叮铃咣当,那位女将军的身上传出了各种异响。
不同的武器,不同的方式,只有同样的结果。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美丽的女将军只在乎她手中的枪!
我成了风筝!
女将军的枪,就是她手中的线。
有那么一个时刻,我都想放弃了。我感觉到了自己腿上的重量,那是豆豆疲惫的身躯,死死抱住的结果。
绕姨仍在打坐,世间万物对于她都是浮云。
“枪...枪...夺枪...”豆豆的声音越来越弱。
绕格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飞身扑在了枪杆上。
像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腹部搅拌,我想我这辈子大慨注定了,就是会被大卸八块飞灰烟灭的结局。
一双手,两双手,三双手,这帮子蠢货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正经事。
我们开始和美丽的女将军开始拔河,一头在她的手中,另一头在我的腹腔。
可我们还是少了一双手,豆豆只知道猛拽我的身子,把我拼命的向后拖,好让余恨枪脱离我的身体。
这女人,一会聪明绝顶,一会又糊涂如厮。
我扫了一圈,再没人可以帮忙。绕姨在入定,乌雅.玮早就没了影踪。豆豆这姑娘,总是把善良用错了地方。
一对六,我们在僵持,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欢欢在绕姨处可能是逛累了,便把自己化作了一个圆球,像光一样的冲了过来,两只乌黑的獠牙锃光瓦亮。
金甲已穿,美女将军眼中的深蓝转为灰白。
枪带着我,我带着枪,向着石壁退去。
喉头吐了一口鲜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