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灏天的“故事”结束了。
可能情感爆发的太过了一点,他被自己编出来的“故事”扰乱了心扉,闭上眼久久不想睁开,似乎故事仍然意犹未尽,但却说无可说。
刘小妮此时楞在那里。
她的内心应付不了“故事”的突然,对付不了故事中那缠绵的忧伤和让人愁肠百结的惋惜,脑海中那个“男孩的墓碑”仍然让她战栗不已。
一生一死,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永远不能相见。
她曾经读过不少感人的爱情故事,里面很多情节,读过也就读过了,多半记不住。
然现在独对歌词里面的“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
这应是一首诗里的句子。
为什么单独喜欢这句呢?
原因是里面有那句,你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刘小妮是个情感细腻的人,喜而乐见感受那些用简单的表白,来诉说心中爱恋,那是爱的告白。
真奢侈,居然把这么美好的诗句用作歌词。
想到这里,她无法承载内心的情感,眼眸中一滴泪水滑落,无言徘徊。
杨灏天睁开双眼看着木讷的刘小妮,没有打扰,站起身走开几步,斜身靠墙点燃一根香烟。
低劣的烟草味窜进刘小妮的鼻孔,使她焕然醒悟。
“小天,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南山南。”
“再唱一次。”
“好!”
夜风潺连,涂鸦都市霓虹点点,也窜进典雅乐器。
杨灏天怀抱吉他,低吟、浅唱,发随风动。
刘小妮在他的周围莲步轻移,仿佛言情剧里温柔的画面。
两个青葱年华的一男一女在这寻常的时光里,就这样旖旎生动起来。
第二天中午,杨灏天在店里吃完午饭,跟刘宝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去技校报道,刚走到店门口,便看见刘小妮从出租车里下来,手里拎着许多服装店的纸皮袋子,看样子像是大采购了一番的模样。
杨灏天迎上前去,接过刘小妮手里的东西,让她腾出手来拿自己的包,“姐,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刘小妮微微一笑说:“姐要走,别说一个秦主任,就是秦始皇帝活过来,也留不住我。”
“嗯,姐是最厉害的,小弟拜服。”
“少来了,你现在就要去技校吗?”
“嗯,宝哥准备午睡,我早点去报道,他睡醒起来的时候,我应该回来了,这样他才不会无聊。”
“算你有心,不枉姐这么疼你,去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刘小妮一边说,一边指着杨灏天手里的那些袋子。
“啊?都是给我买的吗?这要花不少钱吧?”
“你管多少钱干嘛,快点进去试试。”
刘小妮说完后,转身朝着店里走去。
杨灏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全都是现在青少年追捧的牌子货,一件T恤就得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块钱,裤子更不用说,一身服饰下来没有三四百根本搞不定,这在1999年绝对足够的奢侈,起码在他的家乡嘉应市里,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大概也就这么多。
杨灏天摇摇头苦笑,手上的袋子数了数有十个之多,起码一千多块钱在这里。
二十分钟后,刘小妮在店里看着从阁楼下来的杨灏天,不断点头。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新衣服的杨灏天其实还蛮顺眼的。
嗯,就是个子还矮了一些,再高一点就理想了,起码要有一米七五,才能比穿上高跟鞋的自己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刘小妮猛地摇头,这个想法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杨灏天站在刘小妮面前,双手插进裤兜十分臭屁地说:“姐,还行吧,我是不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还行,起码不会像个土包子了,不过你那头发还是要改一改发型,等我闺蜜哪天有空,让她给你设计个造型。”
“你的闺蜜?发型师吗?”
“不是,她可能是乐坛唱片公司年龄最小的总监,她公司歌手都是她包装出来的,唱《星晴》的赵若颖知道吗?唱片封面的发型就是她设计的。”
“赵若颖?星晴?”
杨灏天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不是蓝岚是谁?
冤家路窄啊,呸!说错了,世界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