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无碍,嵇浒、沁姝、许良这便随在婆娘身后朝内屋行去,徐郎中三角小眼睨了睨,而后径直朝后院行走。
估摸着徐郎中许是去取药箱,去备下换洗的衣裳,一会随三位上路,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
然,预料不到的是徐郎中狡黠的紧,他并非收下银子就肯就范,悄悄趁嵇浒他们不备,他可不是去取什么药箱,什么换洗的衣裳,而是令婆娘招待尊客,自个逃之夭夭了。
若说因何而逃,皆源自他所闻听的英雄,他不知那位英雄是谁人,可他再驽骀也该猜出所谓的英雄必定是龙山下来的某人。可不敢与官府作对,一穷乡僻壤的赤脚郎中何苦涉险其中呢?
一柱香时辰过去,徐郎中亦不见现身,沁姝已然有些担忧,琼眸四扫。
婆娘也不搭理他们,只管在屋中拾掇,那垂髫小儿则自个玩着追撵花蝶奔走。
按说不该耽搁这许久,有甚物品好带的?无非就是些备用之物,除此之外徐郎中还想携箱带柜搬家不成?
不对,莫非徐郎中使诈?起身迅疾,沁姝说什么也想去后院瞧瞧。婆娘自然谎劝两句她夫君就将出来,拗不过沁姝的冷眸相看,不理不睬,也就闪去一旁,任由沁姝迈步便去。
后院空无人影。遭了,可恨徐郎中金蝉脱壳,遁身不知潜去了哪里?
恨的牙痒痒,真想将这后院掘地三尺翻个遍再寻出徐郎中的踪迹。奈何,若徐郎中有心逃遁此时也该逃的远远了。
嵇浒与许良皆赶来后院,瞧出不妥,都唉声叹气。那许良一怒之下使力一跺脚,愤愤然道:“让小的去将那婆娘宰了,看他徐郎中归不归家。”
“万万不可!”嵇浒伸手便掣许良臂膀。“若是今个杀了那泼妇,岂不是受人口舌,日后如何再使徐郎中听言去应天?”
三人焦急万状之际,婆娘拉着垂髫小儿一同赶至后院,不冷不热地说话了。“几位,你们想寻我家夫君吗?”
哎呀!这婆娘嚣张跋扈的紧吗!竟个知晓徐郎中早有预谋脱身?
“泼妇,快快说出你家夫君逃去了哪里?”许良举起双拳恶狠狠地瞪着她。
婆娘自然是怕吃拳头的,遂不敢向前,对那讨人几分喜爱,儒雅俊朗的嵇浒说话。“你们来路不明,我夫君岂敢任由你们差遣?我们本就小户人家,也不想招惹是非,若你们真有来头,不妨就去县衙老爷那要人。言已至此,列为看着办吧!”言完,冷笑一声,而后和她儿子叽咕着不搭理嵇浒他们。
“刁钻的泼妇,若你胆敢欺骗,我家公子去县衙要人不果必定归来将你小户人家这遮风避雨的居宅给拆了。”许良抗声唬那婆娘。
嵇浒也没心思多言什么,只对一旁焦急万状的沁姝言说道:“赶紧去撵徐郎中吧!”
“好!”沁姝应话。
三人不敢耽搁丝毫时辰,赶紧的出了徐郎中居宅,上了车辇,方欲启程,但见那严五不早不迟赶了过来。
“启禀公子,小的无能让那陶乡绅逃遁了去。”严五一脸自责的模样。
一扬手。“罢了!快快去撵徐郎中要紧,旁个琐事日后再言。”嵇浒说完,眸光就瞧去沁姝。
美人急切,是为了庄禹才会如此。她幽怨的琼眸驰望车辇之外的沃野前路。
严五领命,上了车辇,与许良一道驾起马车,听从沁姝的指令,驱马而行。夕暮将至,这沿途的乡野景致花展琼姿,丛薄繁盛,雀翔晴空,蝶舞蹁跹。一派闲适无争,世外桃源之豁。
他知沁姝对庄禹的心思浓于面前的儒雅公子。就算他还是授印武德将军也不能在沁姝心中留下爱慕的痕迹,只因他迟庄禹一步认得沁姝。
失去兰儿是他庄禹极尽讨巧兰儿所致,但兰儿是先个认得他嵇浒的呀!然则,今个庄禹先寻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难道他嵇浒就不能效仿庄禹也掳了沁姝的芳心?
这男子过于轻佻,帐幕之中就他二人许是令他无所顾忌了。眸光放诞地盯着她许久了也不见离开。他瞧什么呢?想瞧出她与兰儿的不同?
不耐烦了,沁姝干脆一扭蛮腰,身子侧斜,一张绝佳的韶颜就令他丝毫瞧不见了。
“沁姝,你作甚,厌恶我?”
谈不及厌恶,不过不想令他瞧得渗人倒是。“不曾!”
“那请你转过脸来与我说话。”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