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眉峰,嵇浒好言道:“这会闲来,我只想与你闲说你二位哥哥下落一事。”
迅快回面,琼眸有彩,纳罕地瞧着嵇浒。“公子身份显赫,能耐卓绝,若肯助小女子我兴许可早些寻得我那二位哥哥下落,我自然感激不尽。”
果然耍个小伎俩沁姝就乖乖就范了。颌首,面露喜色。“沁姝放心,我与庄禹大哥必定勠力同心助你早些寻得你二位哥哥下落。哦!何不你就将你二位哥哥的相貌和我细说,待回应天我再将你二位哥哥相貌画出,张榜椒城、应天二处,若有人打巧见过,或是知道他二人下落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一席话说到紧要,沁姝颌首噙笑,笑靥呈现,韶颜天成。
总算寻得攻心良策,需知嵇浒能书善画,这些都是庄禹所弗如的。往时,指望庄大哥只能将她二哥庾胜的相貌说于旁人听来而后去四处查探,但她大哥的样貌就无法说清道明了。因着沁姝粗野乡村女子家,也没习练过书画,自然说不清道不明大哥的相貌。若嵇浒依沁姝言作画,再与沁姝瞧瞧,画的像了便可四处张榜告示,早些寻得二位哥哥就事半功倍了。毕竟,嵇浒与官府交好,可借助他的力量比之庄禹大哥的哨探而言更为有用。
灼灼琼眸炽烈盯着他看。“嵇公子,我大哥、二哥都是忠厚之人,料必不会轻易招惹是非,若说庄禹大哥的哨探消息有误最好不过,假使二位哥哥真个遭歹人杀死也期盼嵇公子早些助我寻了他们的体骸,容我将他们敛葬,了却日夜愁结心思。也好告慰泉下有知的父母双亲。”
说完,滚滚玉泪留不住,纷纷落下。把握绝佳时机,但见嵇浒立时从袖口之中取出素白丝帕不由分说,壮着胆子就替她擦泪。
这刻沁姝再觉着被他轻薄也不好动怒,遂夺过丝帕道:“多谢嵇公子,我自个来。”
见着这光景,嵇浒开怀暗喜又生一计。“日后回了应天,你且记着,我与你可私下相见,而你也好将你大哥、二哥的样貌细细说来,我便可画出分毫不差的画像呈于官府,请他们代为张榜。”
沁姝琼眸含泪睁圆了瞧他。“你我孤男寡女私下相会岂不是令人闲话?”
“有何闲话?若不私下相见,去你们茅屋那,庄大哥若知晓你求我帮衬寻你二位哥哥下落他如何作想?难得你让他觉着没本事寻到你二位哥哥的确实下落之处?”
“这?…”也该好好思虑周全,不可令庄禹大哥失望了才好。如若如此,嵇公子的打算不失为良策。
正犹豫不决之际,但听严五启口说话。“公子,天色不早了,是否连夜赶去县衙还是投间客栈宿下?”
“去县衙!”嵇浒毫不犹豫。
是啊!先去县衙拿了徐郎中带去应天替庄禹大哥接骨才成,日后如何与嵇公子私下相会,看来得从长计议,也免得遭人口舌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那徐郎中是雇了一马车急奔往了县衙,见了县老爷如实禀报一切,但求县老爷做主或是留心歹人追撵而来也好防备。
然,徐郎中说那歹人姓嵇,县老爷登时想起谁人来了。不错,正是去岁之时那位儒雅的武略将军统摄军兵攻打龙山的嵇浒是也!假使真的是他自然要问明缘由,也可细较,说不定就会允准徐郎中随嵇公子一道赶去应天。
而,一会儿之后,县衙皂隶就跑去县老爷那递上武德将军的授印,称乃是一位嵇姓公子让他送来老爷瞧见的。
县老爷接过细细端详,而后命道:“快快有请少将军入衙。”
嵇浒主仆、沁姝四人皆入了县衙之中,一会功夫,一宽胖体态,白脸阔额的县老爷便官服穿戴赶紧小步急速赶来,见着嵇浒施礼问候。“下官拜见嵇少将军。”
客套少不得,嵇浒回之以礼。“知县大人无需客气。”
到了此刻,躲在一隅窥伺的徐郎中心下才断定这嵇公子果然不俗的相貌还有贵重的身份。如何取舍也到了明了的时候。
与知县老爷闲叙了些往时的一面之缘却同心同德攻下龙山寨旧事之后,那白脸知县老爷便问。“敢问嵇将军为何一定要带走徐郎中,去往应天为谁人接骨?”
所谓官官相护,若真话告知,倘或知县老爷知晓来龙去脉,有心告密岂不坏事?嵇浒略略思忖也就有了说辞。“不瞒知县大人,今日亟亟寻找徐郎中皆因这位姑娘。”
那知县这才细细瞧去沁姝。兀地抵掌。“妙妙妙!想不到嵇将军郎才配女貌,这位姑娘生的如此俊俏与嵇将军正好登对。”
此话一出,沁姝羞赧个大红脸,乾笑一声,侧身行开,琼眸打量这衙门内的威严。想来这儿便是本县的首要重地。往时岂是她这等粗俗的村姑可来此的?如今借重嵇公子的能耐来此还受知县老爷的和颜悦色,真个世间尔虞我诈,趋炎附势,腐臭的紧。
又过去些时候,嵇浒与知县大人叽叽咕咕说个不休后二人这才哈哈大笑,分明谈妥一切,就待言及徐郎中下落一说了。
一声令下,县衙内的一斑白鬓发的老皂隶赶紧领命就去寻那徐郎中去也!至于知县大人与嵇浒言及几许,看来只有一会相问才可知晓了。沁姝远处再细瞧嵇浒仿佛有些恍惚,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