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了龟奴,也该言归正传,满脸老褶子的女人向前迈出两步。脚下便是匍匐在地哭哭啼啼的两女年轻女子家。鸨母嘴角一勾,一丝冷笑闪过。而后正颜道:“妈妈命那两个混账东西将你们请来可知是何故啊?”
孟见巧与柳月儿互视一眼,彼此无法言辞一致了,若是早知妈妈察觉她们也该串通说法对付妈妈。
不过,事关生死,见巧自然也得拼死抵抗一时半会的。“女儿不知,妈妈…妈妈因何如此大动干戈,女儿究竟…究竟做错了什么?”
鸨母眯萋双眸,一脸的阴沉。“月儿该知晓了吧?”
“月儿自然不知,女儿同月儿待在…待在一块她又能知晓什么?”孟见巧就怕月儿一气道出,从旁赶紧插言。
柳月儿偷偷抬起双眸仰视了一眼鸨母那张阴森恐怖的面色,仿佛就要杀人般的阴沉,她知自个与小姐的谋划宣露了,就不知是不是小姐在演戏,是她暗中禀报了妈妈。可,孟见巧若将她二人的谋划偷偷宣露妈妈知晓,那孟见巧究竟意欲何为,孟见巧不想逃离娼寮了吗?
“回妈妈,月儿一心只知替小姐打点琐务,旁个一概不问,是故月儿并不知晓妈妈为何如此,或是妈妈误解了什么,月儿愿听其详,请妈妈告知月儿,若月儿哪里做的不周,也好请妈妈责罚。”
胸前起伏急速,鸨母气得就差一脚踏去,可她还是忍了。“好好好!月儿你个小妮子嘴巴真紧。愿意袒护你主子而与妈妈作对。好,看来你二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让妈妈叫出一人来,看看你们嘴巴还能紧到什么时候。”
一个转身,鸨母朝屏风后的女子---红玉吩咐道:“贱婢子,速速现身说法。”
“是是…是…”一女子家哆哆嗦嗦的应话而后便是哆嗦着从屏风后疾步赶出,行至见巧与月儿身旁,她顿时跪下,朝向鸨母。
三位共同谋划的年轻女子立时各自扫视一眼,随即不待红玉一口,孟见巧登时启口讨饶道:“妈妈饶命…饶命,妈妈,见巧全都交待,求…求妈妈饶命。”
“哦?见巧肯说了?”鸨母平复几分心绪,取出汗巾试了试嘴角。
“是是是!女儿愿全部道来,但求…但求妈妈谅解。”孟见巧不再与月儿、红玉眸光交汇。
此刻,当属月儿最为焦急,她才是主谋,若见巧和红玉都将罪过一并推到她头上,那般她的下场必然是最为惨烈的。
双眸一闭,就等见巧这个损人利己的女子最后的出卖同谋。
却不想,孟见巧言辞一转,她登时手指对着红玉。“这个贱婢子,是她,是她图谋妈妈的钱财,撺掇女儿和月儿为她干事,求妈妈重罚红玉,以严明妈妈的家规。”
这是哪一出?见巧历来善变,月儿也是领教过的,不想这会她竟个替她柳月儿出头,分明提点月儿同她孟见巧一道对付红玉,反正事情败露,总得有人做替死鬼,总不能是她孟见巧自个,也不能是主谋的柳月儿,只好对付红玉了。
红玉听言那脸面也扭曲了,恼的铁青。“呸,孟见巧,旁人怕你,我红玉可不怕你。含血喷人,你这话除了蒙蔽三岁小儿,妈妈定然蒙蔽不了的。”
小丫头们自个内斗了起来,鸨母倒要瞧瞧她们还能耍什么阴谋,还能嘴紧到什么时候。
“红玉,你就将实情从头至尾一五一十道来吧!妈妈再听一遍,听听可有遗漏,妈妈也好想想可有为你做主的必要。”鸨母言辞和缓,犹如猫戏老鼠不急不慢。毕竟,三位年轻女子的图谋尚未成行,她也没损伤一丝一毫,这会只是迫使她们承认一切而已。
听言,红玉立时就咬牙切齿瞪着见巧与月儿。“妈妈,这两个贱丫头图谋妈妈藏在咱们娼寮里的巨量钱银,欲图勾结外人劫取妈妈的钱财,而后再设法将卖身契从妈妈那偷出,从此往后她们就可逍遥快活,无拘无束了。妈妈,都是孟见巧这个贱女人她出的鬼主意,诱使女儿偷了您藏银机关的钥匙,之后…”
鸨母一挥袂,示意红玉止口。而后待红玉不言语她朝右迈出一步近至月儿身旁。“在咱们这,除了见巧,就属月儿深得妈妈心,妈妈我知晓月儿做事赅备,思虑项来周全。这会就算见巧和红玉她两互为攻讦,但妈妈总觉着这劫取妈妈钱银的主谋不是红玉、也不是见巧,她们没这个胆子,除非有人掂掇,月儿你说那人会不会是你?”
老女人心机颇深,这些场面估摸着见识的多了,凭她几十年里混迹娼寮而不败,并将娼寮生意做到十里秦淮第一家,可鉴没本事决计不能了。
月儿岂会不知妈妈的能耐,对付这般厉害角色的老女人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便会前功尽弃,不死也得脱层皮。
事到如今,妈妈猜出了大体,虽然红玉只管偷出钥匙交于孟见巧,但红玉对柳月儿与孟见巧之间的谋划只知其一并不知晓全部,自然不晓得她们两究竟谁是主谋,而况孟见巧是小姐,月儿是丫鬟,又是孟见巧诱使她红玉偷鸨母钥匙的,认定孟见巧是主谋自有道理。
可,鸨母偏生听来红玉和孟见巧的相互指责之后却蹲下了高贵的身子在月儿身旁,似笑非笑地问话柳月儿,红玉急迫出卖同谋换得自个的性命,遂将方才次要的一人遗漏不说,伺机可言可不言于妈妈周旋。这会她道出想来必定妈妈也会念在她的知错而饶过她。
“妈妈,奴婢还有一事需向您禀报。”红玉插言。
鸨母不耐烦,冷眸一扫。“妈妈都知道了,你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妈妈就等月儿说一句话呢!就等她亲口说出自个的谋划,常常溜出娼寮不是去见嵇公子,而是去偷会那专司打家劫舍,扰得应天不安生的庄禹。还欲图同庄禹同谋对付妈妈,月儿你说是不是?”
红玉知晓的也不少,毕竟联络一位强人襄助她们三位女子家才能指望偷出卖身契。是故,见巧也不好瞒着红玉。至于,见巧与月儿谁个领头自然没说,但,奉送了一句话令红玉都听来当场大惊失色。
此刻,孟见巧与红玉说出的一句话不是旁个,正是红玉试图讨巧妈妈另一关键所在。
“妈妈,您就听奴婢一句话吧!”红玉坚持,且抗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