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禹听见,眸光深深瞧去可怜的女子,虽然向时这女子也阴毒狠辣。“我便是庄禹,你要见我作甚。”
定睛一看,唇角颤巍巍,随即使力摇头,她记起来了,不错,眼前的人正是庄禹,她十多日前负命赶来椒城的缘由。“庄寨主…庄…庄寨主救命…”
膏烛近旁,庄禹和沁姝互视一眼,点首,随即将孟见巧给送了绑。
“救命啊!救命啊!…”孟见巧依然撕心裂肺哭喊不歇。
好在,沁姝并非再度掌掴可怜的女子,她宽慰道:“见巧,你别悲伤了,你好端端的随在七王爷身旁怎的就变成了这模样?”
“啊!”凄厉的一声哭喊,下了床榻来,她便双膝跪地。“沁姝小姐,你莫要再怨怪我,见巧错了…”
突如其来,琼眸下瞰,被折磨的若同鬼魅的女子哀求她的谅解,她只好吐纳几口气,干脆豪言道:“算了,庾沁姝不是小心眼的女子,见巧姑娘无需行此大礼,起身说话,我不怪你了就是。”
龇牙咧嘴,衣衫褴褛,孟见巧的伤痛被沁姝和庄禹都瞧见了,而沁姝作为女子家更是大胆地伸手掀开孟见巧的后背衣裳,一道道伤痕累累。天啊!孟见巧竟个遭遇人世间最残暴的伤害。
唉!放下心结,对这等女子再气恼也毫无作用了,反正,哨探曾说过,嵇浒离开之时乃孟见巧相随的,估摸着孟见巧被七皇子玩腻了弃之,走投无路,讨好嵇浒才一道离开椒城,复回了应天。
沁姝搀扶着孟见巧就去桌旁落座,而桌上的阵阵馊臭之残羹剩饭真令人无奈侧过身子不愿看去、嗅闻。
孟见巧发觉沁姝的异样,一气将残羹剩饭、碗碟全数打落在地。
心在滴血,比之身上的疤痕更烈。孟见巧吐纳一番,再度呆呆坐下。双手将散发盘绕,寻了根筷箸作发簪,盘好了发髻,定定神,她才眸光凄楚地瞧向庄禹。
晷刻,庄禹体问。“见巧姑娘遭了多大的罪,竟被歹人折磨至斯?”
孟见巧恢复了几分心智,苦涩一笑,喟叹之后她也该将一切的缘故说来庄禹和沁姝知晓了。是啊!再疯疯癫癫,尚存几分神志,她瞧见庄禹和沁姝一道,且庄禹断臂之后已然能无碍闲走,估摸着断臂真的好了许多,那徐郎中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嵇公子指盼的徐郎中着实接骨高手中之高手。
“庄大哥想知道我孟见巧为何这般凄惨,好,见巧就如实告知你们真相…”
一通说毕,孟见巧又次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啊!天啊!竟然她遭逢这些苦难?先个被七皇子抛弃,再度为了嵇公子来寻庄禹,岂知被黄扬与一众贼人糟践,更可恨的是陶聪这厮,他人面兽心,将孟见巧掳劫在这片平坦的山林之中,寻了个地洞,一番挖掘,就把孟见巧捆缚在此地洞之中,供他来时宣泄。这陶聪比之贼人更狠啊!
不过,当下,沁姝与庄禹从孟见巧的话中听出嵇浒原来被项漭给斩断了右腿,若迟延恐右腿不保。虽然,钱府尹遍寻各处郎中施治,皆无能为力,唯有暂且减缓嵇公子的疼痛而已。
可,孟见巧来椒城之后的遭遇,再度耽搁了十多日,嵇浒的腿还能保全吗?
痛痛痛!除去孟见巧,庄禹也心痛若被瞬间撕裂,而一旁的庾沁姝还能独善其身?她也顿觉痛楚锥心,嵇浒可是为了她与庄禹才涉险赶来椒城的呀!
江湖啊江湖,如此险恶的地方,不想,堂堂的大英雄---庄禹被三番五次摧残至此,堂堂的武德将军---年轻有为的少将军嵇浒也受伤几回,这次只怕右腿保不住了呀!
玉泪岂能止住?沁姝崩溃大哭。
“砰”一声,是庄禹左拳劈断桌腿的声响传来。他愤怒至极,起身。“我们速速前去应天,我要亲自拜谒项漭,倒不信请不出徐郎中来。”
“可是你自个…”敛去几分悲伤,沁姝说不下去。
“我无碍!”庄禹当机立断,毫无惧色。
琼眸一瞥,望去洞口,贝齿摩擦,沁姝愤愤然说出一句。“先去陶家布庄!”
伤痕累累的孟见巧就在沁姝的规劝之下断然拒绝留在月儿新宅养伤一说,无论如何她要亲自陪同庄禹和沁姝一道去陶家布庄与陶聪当面对质,这等恶贯满盈的畜生,决计不能轻饶了。
迫不及待,也没雇个马车,只将一哨探牵来的高头大马让给伤重的孟见巧骑上,沁姝、庄禹左右护卫,步伐行走,三人、一马就朝向陶家布庄。
亭午时分,他们终究赶至。
下人婆子不敢耽搁,她们皆认得庄禹和沁姝,立时就去禀报了李翠姑和陶有烈。
不再躲躲藏藏,陶有烈亲自来迎。
“原来是庄寨主、庾姑娘啊!这位姑娘怎的了,受伤了吧?”陶有烈双眸显出几分慈蔼。
沁姝早已怒不可遏。“让陶聪出来,我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