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儿?沁姝啊!我的孩子,你唤他作甚?”李翠姑但从沁姝的面上瞧出端倪,只怕来势汹汹,没好事了。“他…他出门…出门会朋侪去了。”
李翠姑说的支支吾吾,沁姝猜疑。“姨母,赎沁姝无礼,若陶聪不肯滚出来说个明白,我不会轻饶的。”话虽如此,见与不见她都不会宽恕陶聪假不了了。
“到底所谓何事,聪儿又闯下什么祸端了不成?”陶有烈焦急不已。
好赖都是自个的亲生儿子,再不成器他这个父亲也要替儿子忧心啊!而况,还不知儿子犯了什么过错呢!
“沁姝,我的孩子,你十多日都不肯见姨母,我真的惦念不下你了呀!不若进屋说话,一道用午膳,有什么事待会再议。”李翠姑拉起沁姝的臂膀。
说道陶有烈虚假的慈蔼瞒不了谁人,但李翠姑的慈和却是真的假不了,沁姝不想过激令李翠姑再受重创,遂,迈步,任由李翠姑的轻轻拽拉,随她就朝院中行去。
身旁的妇人步态不疾不徐,仿佛对方才沁姝的满面怒意毫不在意。
庄禹、陶有烈随后跟上,陶有烈吩咐下人婆子备下茶水,另则多多整备饭菜。
先个,他们来至堂屋,落座,李翠姑拉起沁姝的素手。“孩子!姨母自知不该逼迫你,但姨母心中放不下,你就谅解姨母的过失,姨母从此之后再不把你与兰儿看作一人了可好啊?”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沁姝还能不谅解慈和的姨母吗?点首,乖顺一笑。“姨母失去姨侄女之后的悲伤心思沁姝明白,沁姝不会埋怨您的。您好好保重身子,别总放不下,人都离世一年有余,不该为此悲伤难过了。”
“好!我知道,我也想忘记,可惜兰儿的埋骨之地…”李翠姑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都知嵇浒将周兰儿的体骸葬带去京城安葬,但嵇浒对兰儿的真情可鉴日月,就连庄禹都不想计较自个爱妻无法由他亲自敛葬的事实,是故,还有谁会想到将兰儿的体骸运回椒城?遑论李翠姑不过是周兰儿的姨母呢!
“别总是兰儿兰儿的,你还有聪儿呢!聪儿尚未成家立业,你竟个疏于管教,这逆子成日里就知道与一众痞子吃喝玩乐,你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儿子难不成不如姨侄女了?”陶有烈面色显出一派惶然。
提到陶聪,坐在庄禹一旁一言不发,垂首痛楚的孟见巧兀地抗声怒骂。“下作的痞子,为何你陶家竟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为人父母,不严加管束,令他胡作非为,害的我…”这会孟见巧的悲伤泉涌一般,比之默默垂泪的李翠姑来说更加凄惨啊!
“嗳嗳嗳!我说这位姑娘,我家聪儿怎的就得罪你了不成,为何这般说话,他到底做了什么恶事?姑娘你倒是说给老身听。”李翠姑显出不悦。
本不想再踏入陶家的,但为了孟见巧他们一道赶来不是为了与李翠姑闲叙家常,他们赶来可是要兴师问罪陶聪的呀!
“姨母,陶聪在哪?他做了恶,我…我这个干表姐也不能饶他,姨母您该深明大义。”沁姝越说越小声。在李翠姑面前她真的就快说不下去。
“到底怎的了?你们气势汹汹而来,姨母我尚不知原委,沁姝,你就告知我一切吧!”李翠姑还算识得几分道理。
怎好启口,真真令人作难。沁姝琼眸一瞥,瞄去庄禹,指盼他道出真相来。
见巧姑娘哭的忒伤心了,就连李翠姑都坐不住,取出绢帕替她擦泪。“姑娘,别哭了,一切都有老身做主,若聪儿真做出对不住你的恶事来,老身理当不会偏袒的。”
孟见巧一个侧身不愿理睬李翠姑,听言之后复又抱头痛哭。
到这个份上,庄禹堂堂男儿大丈夫不该躲避,他端坐,双眸瞥去陶有烈,然,陶有烈则避其锋芒,情知自个的儿子必定犯下不可饶恕的恶罪。
叹息之后,庄禹定了定心绪这便将前因后果全数道出,一桩惨剧听毕,李翠姑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子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恶事来,当即嚎啕大哭,随后跪地哀求孟见巧的谅解。
陶有烈许是猜到一般,反倒冷笑几声。“哼哼哼!哈哈哈!逆子…逆子,我陶家怎会出这等的逆子?…”“来人,速速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给老爷我寻回来,今个我就要替天行道,还这位姑娘一个公理。”
下人婆子左右为难,又不肯挪动脚步。
“还不去,作奸犯科,害的人家姑娘如此凄惨,老爷我决计不能饶了他,今日不活活打死他我都没脸面死后去见列祖列宗。”陶有烈拊膺哀叹。
婆子似乎听出话中端倪,立时领命道:“是,老爷!您息怒,恕奴家多嘴,公子他犯了事自有官府断案,您可别一气之下断了陶家的香火啊!老爷放心,奴家这就去寻公子。”
官府断案?不过是龙山贼人替孟小姐抱打不平,官府会任由庄禹他们的指摘吗?恐怕交给官府,陶聪反倒没事儿,庄禹他们就危险了。下人婆子听陶有烈说打死陶聪便猜出了其用意。试问,谁个亲生父亲会要了儿子的性命,而况是独子呢!
然则,陶有烈的如意算盘恐怕就要落空,不想,婆子还没动脚,另一黑瘦下人婆子亟亟奔来不假思索便对陶有烈道:“老爷,公子方才归来,听闻有贵客来,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