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窈窕磕着瓜子讥讽：“呵，听听这觉悟，一大男人舔着脸说自己是受害者。哪条法律说你是受害人？要靠婚姻法保护的男人，得是多窝囊的男人，还好意思？”林锐摇头：“这可不对，法律打击的就是你这种婚匪情霸，我还不能找国家和政府保护保护？”吴窈窕再回：“保护你？你连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站你都没资格进，你进流浪动物收容所吧你！”

淼淼急的拍桌子：“够了够了，我脑袋都大了！你们看看，吴窈窕跟着你是无怨无悔，不要房不要车，顶着父母压力，林锐也够不容易的，要是真不喜欢对方，干嘛不真分手啊？”两人忽然同时回答：“不分！”淼淼乐了：“这不就对了嘛，意见这么一致，把对骂的劲都拿出来为生活拼搏。对了，陆文君她妈妈还病着，李海豹手头没钱，想得到什么凑钱的办法没有？”

“我想，这钱不能让你们出，我有笔数字出版的稿费，不多，也就六万多，六月结算的，其他钱我都存了定期，就这笔没动，要不先垫上？”淼淼主动提出，吴窈窕过去拉着她的手：“浩淼姐，你真好，以后我们晚上不闹了，让你安心写作。”林锐得意：“我媳妇心也好。”

李海豹和陆文君终于坐进了那家简陋的小店，李海豹的钱全付了住院押金，陆文君从包里摸出很新、很好看的几张钞票来：“这是妈妈给我们搭出租车的钱，咱们买点锅贴和饮料吧。”说着，她告诉老板娘：“一两六个的大白菜锅贴来四两，还有一杯热米酒，一杯绿豆汤！”

李海豹是真饿了，从中午到现在，他就没正经吃过东西。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他蘸着辣酱，吃热乎乎的锅贴，啜饮两口米酒，看看身旁的陆文君，忽然就觉得满足。他吃的特别带劲，平时只吃六七个就足够了的锅贴，他今天吃了十五六个，还在“嘶噜噜”地往下咽。

“李海豹哥，要不要再买几个？”陆文君问他，他笑着问：“怎么了，喜欢看我吃？”这本是玩笑话，而陆文君却非常郑重的点头：“嗯！”李海豹不明白：“吃有什么好看的？”

陆文君低下了头，过很久，才说：“因为吃就是生活，就是过日子。燕小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天天请我吃大餐，不是龙虾就是咖喱蟹，但我没觉得开心，那些山珍海味让我觉得特别飘，特别遥远。我羡慕远帆和浩淼姐，因为他们无论吃什么，都是那么自然。我也羡慕林锐和吴窈窕，林锐的俗和吴窈窕的暴脾气，那就是平凡的幸福。还有张梦妮，她和你之间的那些。”

“我很笨，我只会通过吃来看一个人，这个人个性、喜好怎么样，他的品味你喜欢不，你的视觉、嗅觉甚至触觉对他的反应是什么，只要吃一顿饭，就什么都看出来了，甚至比……甚至比上床还看得透。你和张梦妮，吃饭的时候总是打打闹闹，贫嘴开玩笑，那才是吃饭，和我在一起，总是让着我，对我客气，我点什么菜你都说好，跟国宴似的，有意思吗？”

“你和张梦妮总是筷子打架，抢肉吃，非要对方买单，而你对我，就算有时亲密，喂我吃，我也觉得别扭，好像我们都在演，都在用表现说服自己，你逼着自己爱我，我逼着自己觉得你爱我……”陆文君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李海豹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叮铃！”陆文君一眼就看见，是张梦妮的号码。在一瞬间她做出了最残酷的决定，扑进李海豹怀里，主动献上自己的双唇，吻住了他。李海豹还没说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