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门口,来来往往,摩肩擦踵,十余位军卒站在那里,来回走动。守城门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一站就是一天,站久了腰酸背痛是常事,这就和痔疮一样,十人九痔,他们是十人九痛。
等年纪久些,就多了那老腰就不行了,也只能靠来回走让自己松快一下。
王光年是城门官,守城门有八年了,以前在边军戍边吃了不少苦,对于这守城门的事来说还是很乐意,一来离家近,二来没有危险。什么人敢放肆,来攻打长安?
他每天就乐滋滋的站在城门口,看着来往行人,看了八年,现在练成了神功了,只要他看过那个人一眼,他就不会忘记,刚开始他手下的士卒还不信,后来试了试还正是,附近村子里来长安的人,王光年可是如数家珍。
他凭借着这项能力,成功的被大唐的谍网选中了,成为了当中的一个谍子,这相当于他又来了一笔外快,毕竟谍网只要求他站在门口,看人。
当他看见城门外踉踉跄跄双手露出嫩肉的年轻人时,心中回想了一下谍网给他的那些盗匪飞贼的恶人的画像,发现长得不像当中任何一个人。“这是造了什么孽?双手的皮被削了下来。”王光年和身边的小卒问了几句话,王光年正想着这时候金帐王庭使团来长安,上面也有招呼,说是不要让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随意走进长安城。
王光年知道上面的招呼是什么意思,是要在别人面前维持好大唐的风仪。王光年却是一脸晦气,对金帐王庭还需要以礼相待?死在金帐王庭手中的唐人百姓可不少,他头顶上那些当官的只知道瞎咧咧,充自己的面子,觉着唐人就高人一等。啊呸,大唐从不高人一等,只是他勇武、自信、海纳百川而已。
王光年走了过去,他没想扶这个年轻人,扶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痛嚎起来。“诶诶诶,年轻人,你不能进城,你要治伤,从这往西走,那里有一个药堂。”
王光年拦在了年轻人身前。
“那有一座城,那有一座城,四四方方城里十万人,八万去打仗,还剩两万人。打一个字,打什么字?”年轻人晕晕乎乎的细声念叨着这句话。
“什么?”王光年没听清楚,年轻人说的话,他附身问道:“什么四四方方?什么还剩两万人?”“这是界字,世界的界字。”年轻人抬头看了王光年一眼,他向前踏了一步。
“等等。”王光年觉着年轻人长得很熟悉。他侧过身子,认真的看了年轻人一眼。“你是吴钩将军?!”
“来人!”王光年想起了前几天上面给他的一张画像,说是看见他就立马上报,如果受伤就立马带人去林国公府请人或者以加急方式通报谍网。
“来。”王光年蹲下身,背起了吴钩,他对身边的两个小卒说道:“你们扶好将军的手,不要让它碰到其他东西。”王光年背起吴钩就往林国公府跑。边跑边喊让路。
正当他们刚跑进城门时,几个锦袍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见王光年背着一个双手没有皮的人往城里跑,怒喝道:“混账东西,我告诉过你们,不要让有碍瞻荣的东西京城,你们居然还敢带着跑进来!”王光年抬头一看,他看过这个人的画像,吏部侍郎宏古建。
“宏大人。”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再交代,你就这样当你的城门官?”很显然这位宏大人对王光年的印象十分不好,幸好王光年背后是谍网不用看着吏部的脸色行事,他道:“这人命在旦夕,不能见死不救。”
“哈,宏大人,看来这吏部管辖百官之位,有些松懈啊。使团在京,让他们看见我们大唐这种样貌,怕是惹人笑话。”王光年却不想理这伙官老爷,现在吴钩的性命要紧,他虽然不是漠北出身,可是对于这种建功立业的猛将还是心中敬佩。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了,我让你马上把这个人丢出城外!这是官命!”情急之下,那位宏大人伸手拉王光年,可好死不死碰到了吴钩的手臂,吴钩无力的哀痛一声。宏大人立马从怀中拿出丝帕擦拭自己的手。
“宏大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可是吴钩将军!”
“吴钩将军?什么吴钩将军,你若不马上讲这个死人丢出城外,明日我就让你当不成你的城门官!谁知道这个人身上染着什么瘟疫,本官还得去找名医诊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