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风疾,寒凉深夜,烛火摇曳的山洞内,两个胡服男子正在交谈着。
其中一个正是那天行刺皇帝的那个蛮夷首领,只见他躬着身子,俯首贴耳地站在另一个男子面前,听从吩咐地应了一句:“是!大汗。”
然后他稍稍直起了腰身,略带一些担心的口吻问道:“大汗,倘若潇瑶的死不足以激发那个王爷对皇帝老儿的仇恨,反将其暴露了出来,我们又当如何全身而退?”
一身戎装挺拔而立的男子闻言,老鹰一样的眼珠转了一圈。
随即开口答道:“孤相信先生他多年以来的谋划,南宫瑾瑞对潇瑶确是用情已深,加之他一直都是皇室的宠儿,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打击,心理承受能力必定不强。”
“所以此次的苦肉计对南宫瑾瑞的打击定然不小,从而引起他对南宫瑾恒的恨意毋庸置疑,这一点并不用担心。”
他说完眸光思虑深远地又转动了一下,续道:“至于若是南宫瑾恒真的探听到了一点风声,还有那个南宫瑾泰在前面挡着,我们也有时间随机应变。”
那个蛮夷首领听到此处附和地点了点头,但仍然有些不能完全放心地提醒道:“话虽如此没错,不过大汗,南宫瑾泰可绝对是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若是他在最后关头突然反水,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大汗闻言却忽而笑了,道了一句:“无妨,这一点先生也早已经想到,故此那个装毒药的瓷罐,也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毒液浸泡的,凡触碰到药罐的人若无解药,必会毒发身亡。”
“所以我们大可以此来威胁南宫瑾泰,孤量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
早在大汗开口说这句话时,有事想向他请求的潇瑶就已经往这边走来了。但还没等她走进光区映出自己的身影,听完这句话的她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立时顿住了脚步。
习武之人本来就走路无声,加之她愈加放缓放轻了脚步,退到后面石壁凹进去的地方隐住身形,所以夷蛮大汗和首领二人并未察觉到她的踪迹。
潇瑶此时的目光充满了紧张忧虑之色,暗自转动着水灵灵的眼眸,只思索了须臾便毅然转身,步履匆匆却无声无息地向洞口走去了。
昼夜更迭交替,在荒无人烟的古栈小道上,一身暗红色精练侠衣的女子策马扬鞭,不惧烈日炙烤,不躲寒风呼啸,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了整整三天的路程,才在将晚之时抵达了蛮夷军队的后方阵营。
潇瑶左避右闪地躲过所有蛮夷游查军,成功地溜进了她师父的帐篷。
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她走到储物木架前,尽量不发出声响地借着跳动的烛火翻找着什么。
当她翻到一个浅绿色的瓷瓶,毫不犹豫地拿了起来,眉眼露出喜色,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潇瑶转过身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刚巧碰到了她的师父走了进来。
他看见自己的徒儿,不疑有他地问道:“潇瑶?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