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闲王别过自己的四王兄后,直接回了王府,并且在家里一窝就是好几天,韬光养晦地继续做起了闲散王爷。
皇帝得知他还和平常的姿态一样,并未有任何动作,也再没有与四王爷密会,悬着的心便悄悄放下了些,因此也就松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线。
而孝闲王正是因为知道宫廷除却禁卫军,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暗卫队归皇帝直辖管理。并且他还早料到了皇帝会派暗卫盯着自己,所以才有意装成平常散漫的样子,以此来消除他的戒心。
这天,孝闲王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手指捏着那个青釉瓷罐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忽而,他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些许嘲讽的笑意。
然后在心中自语道:‘皇帝的那支暗卫比狼眼还毒,有什么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的?有些事情皇帝之所以不与追究,是因为还不足以威胁到他的皇权罢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装出一位难得一遇的仁厚君主。”
“也就是我那位四王兄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到了极点!”孝闲王面上的嘲讽之色不禁又加深了些,如是地轻语道。
他看着手上的青瓷罐转眸思索了片刻,最后好似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招来了一位亲信,在她耳边交代了什么,就把那个瓷罐递到了她的手中,挥手让她出去了。
孝闲王看着她走出去后,自然地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收拢握成了拳头,眼中因积满的仇恨而目不转睛地睁圆了,头部也似精神失常地缓缓转了转。
然后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你欠我一个知己,要你以命还命真的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我也要让你尝一尝,看着最珍重的人在自己眼前逝去,究竟是怎样的滋味!”
但当他眼角瞥见窗外的那几缕鲜绿欲滴的柳条时,思绪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击中了似的,蓦地一颤。
犹记当年拂柳垂荫下,他有幸从几名歹人手中救出还是个小姑娘的潇瑶,仿佛天定之缘,她清纯可爱的气质中又不失婉约温柔,一眼就入了他的心。
只可惜,她的性格太过倔强,竟如同男子一般要强;而那时的他,也不想用地位或恩情铸成枷锁,强硬地把她套牢在自己身边。
他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把彼此之间的情意,升华到了知己的境界。
孝闲王愤恨的目光因触及到以往的记忆,一息间就变得柔和了许多,转眸望向窗外的垂柳时,眼瞳里含着的只剩下了深深的忧伤。
被孝闲王吩咐办事的是一位心思很机敏的婢女,刚好和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有些往来,便听从自家王爷的吩咐,没做任何耽搁把消息传给了大宫女。
淑妃拿着孝闲王派人送来的小瓷罐,半眯着眼睛观摩着,然后把与之一同送过来的信件攥皱在了手中,毫不犹豫地将其投进了一旁的火盆。
她凝目看着纸条迅速被火舌包裹,席卷成了灰烬,心中忍不住纠结地想道:
‘此药无色无味,中毒者连御医都查不出任何病症,最主要的是它不会当即毒发,而是会慢慢地侵遍五脏六腑,悄无声息地使人毒发身亡。’
若真如此,那她就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可若孝闲王是在诓她……
淑妃转了转眼珠思忖了片刻,然后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靠近她的耳边吩咐道:“去,找人调查一下皇上出巡当日遇刺的细情,孝闲王究竟是因何会突然憎恨上了惜雅那个丫头。”
“是,娘娘。”宫女躬身领命后就转身去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