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小玉,以后不认识的人不要让他们随便进出,你独自在家,我不放心。”
“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
孟金嘿嘿笑,听着他妹妹的甜美声线还同儿时差不多。在他眼里,这个妹妹永远是小女孩。
孟玉回到卧室,从抽屉里取出几张信纸,上面写满重复的内容:
玉仰慕先生多时,虽然屡次邀约被拒,玉不曾心灰,反而更敬先生为人。玉愿与先生交友,望不嫌弃。玉彻夜难眠,书下此信,如有打扰,请先生明示。
这正是她写给柳雨文的第一封信,担心字迹难看,于是反复练习。
熟不知,在读到这份信后,柳雨文第一时间取出火柴,将信纸烧个一干二净,根本没顾得上研究字迹好坏。
一位有妇之夫,完全明白这位姑娘的用意。他担心自己有越轨行为,可又控制不住早已越轨的心。信是烧了,可情还在,并且蠢蠢欲动,已然包不住。
孟玉在悬崖边行走,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被爱情指引,顾不上粉身碎骨的后果。明明知道柳雨文有妻子,仍飞蛾扑火。
说她单纯,却有撩人心机;说她复杂,却有动人之纯。
柳雨文是沼泽,她只会越陷越深,这一点,她根本来不及细想。现在,她就是一个被浓情爱意控住的躯壳,左脸写着缘分,右脸写着爱情,两眼一闭,丝毫不看前路。
几天后,柳云堂身体恢复,重返侦探社坐镇。
何小元已经找到新住处,而介绍人正是警员小周。
小周全名周晴朗,租住在一处老公寓内。隔壁一位租客正巧搬离,他便介绍何小元过来住。两人就这样成了邻居。
小周属于热心肠,不过他对何小元的热心似乎有点过头儿。
帮忙收拾屋子不说,烧得一手好菜的他还请何小元到家里吃饭,还专门包了饺子给何小元送过去,可以说是关怀备至,殷勤频献。
柳云堂认为,他们相处愉快,关系亲密,对于侦探社来讲是好事,以后能多打听些内部消息。
何小元听柳云堂如此说,愣道:“你是让我当间谍?”
“你就把他说起的有用信息暗自记下,也许能派上用场。”
“那什么是有用信息?”
“比方说,最近局里在查什么案子,抓了什么人,有没有新鲜出炉的八卦绯闻。”
何小元抿抿嘴,“哦”了一声便低头整理资料。
柳云堂想起何宝义,于是问道:“你父亲身体好些了?”
“我看他就是着急上火,精神得很,特别是骂我的时候,那噪音连两条街外都能听见。”
何宝义因为何明在小巴黎事件后失踪而生了病,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何小元去看望,他便从屋里骂到屋外,什么难听话都说,甚至将何小元所有的物品打包扔在门口,放言从此将其扫地出门,不认这个女儿。
何明当时在混乱中逃走,下落不明,至今毫无音讯。
“他们爷俩一个样儿,懦弱、贪婪、邪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何小元说罢,手掌狠狠拍在稿纸上。
柳云堂咬着拇指,靠在沙发里愣神。
刚才从家出来,正巧父亲也出门,他说去公园里转转。柳云堂寻思,可以借此机会父子俩散散步,聊聊他和红宝石胸针的故事。于是特地折回来跟在后面,却见父亲上了一辆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