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开战?”柳云堂笑问。
“猎物呢?”
方清影同样笑道。
柳云堂心不在焉,靠在桌边,烛火勾勒出他落寞的剪影。
方清影蹲下,为他系上松动的鞋带。
他在为于虹婷担忧,这种情绪他无须掩饰,因为在方清影面前,他不戴面具。
“人各有命,天意难违,”方清影柔声道:“如果哪天我成了嫌疑犯,你千万别手软。”
维护公道,岂能手软?
但情在,难免揪心。
柳云堂将方清影揽在怀中:“如果不是我爱上你,她的这些遭遇或许不会发生。”
方清影心一沉:“后悔还来得及。”
柳云堂微微一笑:“爱你,死而无悔!”
爱侣惆怅之际,赵应同没了耐心,脚步更加密集。
兴许是被赵应同凌乱的脚步声闹得烦躁,老陈开口道:“是我杀的人,我对天发誓!”
这个倔强的老头儿依然嘴硬,对于虹婷和于震的去向保持缄默。
于震利用老陈、小灵和洪雷引开监视警员,如烟雾般消失。
他不会傻到躲入日渐寒冷的山林吧?
赵应同从火车站得知,明早有离开墨湖的火车,也是近期唯一的一列火车。
只要于震打算登上这列车,明早一定出现。
可他此刻藏身何处呢?
赵应同忽地一机灵:“暗道!”
他跑到花园,打开喷泉机关,拿上手电筒进暗道检查。
范俞一直裹着棉大衣在喷泉边守门,盲目地认为于震会从暗道走出,正中他的陷阱。
但他只等来寒风和雪粒。
不知几时开始,空中飘起细雪。
翩翩白花,来得激荡人心。
“范老哥,别守着啦,没人!”
赵应同从暗道出来,喊了句。
为防止于震再入暗道,柳云堂离开湖边别墅前,生猛地将密码机关锁砸坏,别墅入口已然成了摆设,不可进出。
只是他忧心于虹婷,思虑过多,回旅馆后倒忘了进暗道查看于震是否躲在其中。
既然暗道不在于震设计的逃跑范围之内,范俞无奈回到屋内,喝口热茶。
“白忙一场!”他叹道。
柳云堂自知一时疏忽,竟让范俞雪中苦等,连忙道歉。
“是晚辈思虑不周,没早些入暗道检查!”
范俞冷脸道:“我见你从别墅回来就魂不守舍,躲进屋里像是没了主心骨!”
转而又对方清影说道:“你也只顾陪他,忘了还有个傻舅舅在外面!”
“清影好糊涂!”
方清影说着,赶忙跪下给舅舅揉腿。
范俞气场足,用拐棍一指柳云堂:“紧要关头,勿让儿女情长左右思想,上阵杀敌之际,还顾得上琢磨刀锋不锋利?‘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心静脑清,才不易被人或事左右。‘天顺其然,地顺其性,人随其变’,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接纳便是,切莫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困住心神!”
“云堂明白了!”
“你说,于震有何计划?”
柳云堂理清思路,言道:“他让洪雷假扮自己驱车回江城,无非是想让我们将注意力转至江城,他趁机脱逃,可惜洪雷半路被我们截下,破了他的计谋,而今他要么已经在逃亡路上,要么躲在某处伺机而动。他胆大心细,我猜他定会冒险坐上明天的火车,只要守住站台,他就会轻易被捕,所以他肯定已经想出一个能躲过我们眼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