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东梧见进来的是花妩,怔了怔,皱眉。
“东梧侍卫不用怕,你家殿下随后就到。”花妩抢先开口,悠悠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不再瞧他。
东梧对她有不一般的敌意,她也懒得搭理这样的人。
忠心侍奉主上是好事,乱咬人就不对了,明明是丹鹤道长给他家殿下下毒,东梧却还对她教唆北戎王下毒的事耿耿于怀,回回都在她面前摆一副臭脸,真当自己有资格在她面前生气哩!
连你主子都说不介意了,你还记这么牢靠,就是欠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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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炷香后,南宫懿带着西柏来,问花妩:“怎么样?忘忧丹在哪?”
花妩面无表情扬了扬下巴,故意阴阳怪气道:“这要问他啊,贫道怎知?”
南宫懿一怔,转眸看东梧,挑眉质问:“这么长时间,你没告诉花道长?”
花妩不客气告状,“他要等你来才肯说,毕竟贫道是外人,支使不起王府的侍卫。”
南宫懿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顷刻就想明白,必是东梧对她多有怠慢,这丫头屡屡忍耐,今日机会难得,这才给他难堪。
他瞧她一眼,似是真动气了。
“东梧侍卫,现下可以说了?贫道的朋友还等那颗丹药救命呢。”
东梧心里一凛,心说这个丫头也太嚣张了,竟然直接在殿下面前告自己一状!果然是个有心机的,不能不防。
他眼巴巴往南宫懿那看去,一脸无辜——不是属下方才非不说,她方才又没问啊。
南宫懿面色不悦,目如沉潭,沉声问:“为何不说?如此怠慢花道长,谁给你的胆子?”
东梧知道他的脾气,立刻跪下。
花妩垂眼,嘴角偷偷勾起来,颇为得意,让你再给我脸色瞧!
一个小小侍卫,爬到我头上来?哼哼
“花道长于本王有大恩,你不敬她便是陷本王于不义,出去吧,往后槐王府用不上你了。”南宫懿袖子一挥,竟直接要把东梧赶出去。
“殿下!”东梧大惊,神色颇为慌张,他有预感,他家殿下绝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要为了全花妩的面子把他撵走,他瞬间就懵了神。
西柏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形,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花妩颇为诧异,槐王真是的,教训一下就是了,怎么还赶人?爱炒人鱿鱼的老板不是好老板呀!
她赶忙道:“哎算了算了,殿下先别急着赶走他,让他说说忘忧丹的下落吧。”
“花道长肯原谅他?”
花妩苦口婆心,“属下不懂事,殿下慢慢教就是了,他也是忠心才会如此。”
这样的都被撵走,往后还有谁还敢效忠于你啊?这个槐王到底聪不聪明……
南宫懿面上不显,心里却暗笑,果然是这样,教训东梧不是她的目的,反倒是自己给她撑个腰她就高兴了。
南宫懿突然发现自己也能摸到她的脾气,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心软,不舍得看别人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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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梧道:“属下打听到,是上音观的无端大师派人收走了那枚丹药,昨日就已送出长安了。”
花妩皱眉,气问:“送去了哪儿?往什么方向去了?”
“洛州方向。”
洛州?又是洛州?花妩沉默,仙翁醉就是从洛州来的,没想到炼成丹药又被送了回去。
难道要再找九爷帮一次忙吗?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南宫懿见她分外犹豫,但目光坚定,心道看来这颗丹药她是非拿回来不可。
“现在本王手上只有一颗仙翁醉,只怕解不了道长燃眉之急,不过花道长不是说,丹鹤手上有吗?不如……从她那里打听一下仙翁醉的下落?”
花妩瞧他一眼,摇摇头,“一般来说,下毒之人会有解药,可万一她没有呢,那便错过了救人的时机,我不能以我朋友的性命冒险。”
更何况丹鹤下毒一事看起来很复杂,她不想淌宫观跟槐王府交锋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