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缱缱是被一阵泉水叮咚的声响吵醒的。
她闭着眼还没睁开,缓缓翻了一个身子。想着萧殷的殿中哪里来的流水声?
该不会是他在旁边洗澡吧。
想到这里,叶缱缱悄悄摸摸睁开一条眼缝,打算仔细鉴赏一下美男出浴的场景,谁知她只看了一眼,随即就是一愣,然后惊慌的神情爬上她白嫩的面庞上。
她怎么会睡在自己的相思殿内!?
眼前霞影纱浮动,秋日不燥,窗外一阵好风光。不远处桌案上摆着的文房四宝,砚台下压着一张宣纸,上面有一张叶缱缱前日无聊兴起时拿毛笔画的一只猪头。
窗台上的那只青瓷花瓶,里头盛了几根金灿灿的桂花,一如昨日开的那样好,香味甜腻直钻入鼻尖。
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叶缱缱之前让人抬进来的观景瓷缸,内里的小假山正徐徐流水,是她每日早上在相思殿里醒来都会听到的水流叮咚声。
叶缱缱一个咕噜从床榻上坐起:“桃宝!年余!”
她是不是又重置了?
否则为什么她不是从宽大的龙床上醒来,反而经历了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清晨呢?
年余没来,桃宝听到呼唤匆忙跑进:“怎么了娘娘?”
桃宝穿着小黄裳手里捧着叶缱缱装了玉镯的虬纹小方盒,跟昨日她的扮相一丝不差。
叶缱缱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床榻上跃起,揪过屏风上搭着的水红外袍披在身上,头发凌乱地跑出相思殿。
她要去确认萧殷是不是出事了。
她摆明是重置了,回到了徐妃过生的这一天。但是她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
昨天叶缱缱入睡前萧殷明明还一点事都没有,只是他异常疲惫揽着自己没多久就睡着了,难道他中毒了?!
桃宝看着叶缱缱一阵风似地冲出相思殿直奔崇光宫而去,她惊喊道:“娘娘!您去哪儿啊?!”
恰好这时海棠扶着年余在太医院上完药回来,看着叶缱缱狂奔离去的背影,年余挠了挠头:“这又是怎么啦?”
桃宝呆呆地:“我也不知道啊,娘娘一起来什么也没问,突然脸色奇差,接着就跑出去了。”
海棠瞧见她拿着盒子,疑惑道:“诶?这个盒子昨天不是装了玉镯被娘娘送给徐妃了吗?”
“这是另外一个,我刚刚收拾库房来着,看见这个就拿出来擦了擦灰。”
芍药看着叶缱缱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宫道镜头,她微微沉思:“我觉得我们得追,娘娘她这个样子像是要去找陛下拼命的。”
奴仆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当即惊慌失措的追赶过去:“娘娘冷静,等等奴婢们啊!”
崇光宫中,萧殷与内阁大学士岑朗密谈。
提及锦州巡抚叶童即将调任回京时,岑大学士摸上灰白的八字胡,试探性地问:“听说陛下近来尤其宠爱叶贵妃。”
萧殷抬起狭长眼眸:“怎么了,难道不可以?”
岑朗冷汗阵阵,他低下头:“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贵妃娘娘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陛下如此垂怜厚爱。”